
聯姻前,童養夫帶我私奔,發誓會永遠忠於我。
可在我為他流產十次後,他卻將我送進拍賣場。
我被權貴侮辱三天三夜,他將渾身青紫血汙的我扔在父親公司門前。
“葉董,你把自己的秘書送給別人玩弄時,可沒有絲毫難過。”
“現在你女兒也是個被人玩爛的賤貨了,你還滿意嗎?”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再重逢已是六年後,他是身價上億的新貴總裁。
我成了花枝招展的陪酒女。
江勳然卻不嫌我臟,跪地哭嚎著求我嫁給他。
1
我踩著高跟鞋走進要陪酒的包廂。
身後跟進來的領班諂笑著介紹,
“這是我們會所最火最騷的小浪貨,千杯不醉,保管各位玩的滿意。”
他離開前故意挑起我紅裙的肩帶,露出大半個胸脯。
過去江勳然總說我穿紅色像朵玫瑰,
如今在他眼裏,我恐怕是沾了汙泥的殘花。
六年了,我設想無數次重逢的場景,卻始終沒想過是在這種地方。
江勳然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懷裏摟著個穿白裙的漂亮女孩,
“蔓蔓沒來過這種地方,你們一會兒收斂點。”
周圍對他一臉討好的幾人紛紛表態,
“江少放心,我們保證不會臟了你未婚妻的眼!”
“你和周小姐下個月就結婚了吧,到時我們再好好慶祝。”
我呼吸一滯,手中的酒差點沒拿穩。
江勳然順著聲響看過來時,瞳孔瞬間緊縮。
周蔓擰著細眉縮進江勳然懷裏,嫌棄地看向我,“勳然,臟死了......”
是啊,她纖塵不染,呼吸都是香的。
而我,不過是個給錢就能上下其手的賤人罷了。
江勳然抿了抿薄唇,輕蔑開口,
“你們玩吧,別太過火,這女人指不上有什麼臟病呢。”
包廂裏爆發一陣曖昧的哄笑,有人故意衝我揚起下巴,
“聽到沒,離江總遠點。”
“你今晚賣力點伺候我們,還能多賞你些小費。”
我對他們的譏諷聲恍若未聞,端起酒瓶就彎腰倒酒。
開的極低的領口瞬間露出白嫩的軟肉。
數道淫邪的視線燙得我格外難受。
周蔓好奇地看著我,忽然開口,
“葉晚是吧?領班說你是這裏的頭牌。”
“你右手右腳,為何非做這種惡心事?”
我拿杯子的手微顫,差點灑出酒液,卻還是抬頭衝她笑道:
“周小姐說笑了,這裏來錢最快。”
江勳然攥緊酒杯的手指節發白,冷冷吐出幾個字,
“自甘墮落的玩意兒。”
他毫不掩飾的鄙夷刺的我心口酸痛。
過去,他也曾拍著胸脯對我許諾,
“晚晚就是公主,我永遠是你最忠心的侍衛!”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我淪落至此,他也是出了一份力。
壓下喉間翻湧的苦意,我嬌笑著陪旁人喝酒。
隻不過總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仿佛要將我燒穿。
酒局過半,有人提議玩交杯酒。
我愣了一下,知曉這個玩法的惡心,正欲婉轉拒絕。
趙家小公子卻將一遝百元大鈔塞進我胸前,眼中閃著黏稠的光。
“葉小姐還不滿意嗎?”
我被他拽的一個踉蹌,膝蓋磕在桌角,鑽心的疼痛襲來。
眼角餘光卻瞥到江勳然在低頭給周蔓剝葡萄,半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我強忍著惡心,紅唇湊向趙公子。
冰涼的酒順著他惡臭的口水從喉嚨滑下去。
周蔓捂嘴驚呼,“好惡心!”
江勳然這才抬起頭,眼中閃著莫名的情緒,重重摔下手裏的酒杯。
我愣住時,趙公子趁機把手探進我的裙擺。
我心裏一驚,猛地推開他。
他麵色陰沉,大力拽住我頭發,“裝什麼清高?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包廂裏鴉雀無聲,江勳然卻慢條斯理地站起身,
“帶我去挑幾瓶紅酒,給大家助助興。”
我還沒走幾步,酒杯一股力道按在牆上。
江勳然聲音沙啞,“葉晚,你怎麼敢墮落到這種地步?!”
他目光死死盯著我當年鎖骨上被拍賣者刻下的“賤”字,
“葉晚,你連條狗都不如。”
我紅唇勾起,輕飄飄地笑了一聲,
“還多虧了江總當年把我送進拍賣場呢,畢竟是你教我出賣身體就能賺到錢。”
“你用我賣身錢開的公司,如今倒是格外紅火。”
“你猜這六年,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臉上肌肉抽動,捏著我的下巴正要說些什麼。
周蔓卻滿臉怨毒的衝過來,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賤人,你敢勾引我未婚夫!”
她冷笑一聲,“不就是想要錢嗎,給你一百萬,你今晚去陪我的司機!”
我擦去嘴角的血跡,笑著接過支票,
“周小姐慷慨,我現在收拾一下就去。”
一聲怒喝突然響起,“等一下!”
2
江勳然話音落下,周蔓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半晌,她才恨恨地尖聲斥道:
“勳然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替這個賤人說話嗎!”
江勳然卻語氣冷淡,低聲開口,“司機和太太很恩愛,別傷害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
多可笑啊,他也配提無辜兩個字?
我手指蜷縮,指甲掐進肉裏,心裏卻痛到麻木。
六年前被送進拍賣場時,我跪在地上拽著他的褲腳哭喊,
“江勳然,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卻一腳踹開我,眼中凝著寒霜,“要怪就怪你有個畜生爹!”
我低笑一聲,“江勳然,在你心裏,我不無辜嗎?”
他薄唇微顫,猛地攥住我手腕,“閉嘴!”
我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低語,
“我偏要說!”
“你故意帶我私奔,故意讓我懷孕流產多次,故意把我送進拍賣場,不就是為了報複我爸嗎?”
不等他反應,我腹中一陣劇痛,踉蹌地後退幾步。
多次流產後被人玩弄,我患上了宮頸癌晚期。
可昏迷不醒的父親還住在療養院等我繳費,我連止痛藥都舍不得買一片。
江勳然下意識地扶住我,卻被周蔓拽住手臂。
“勳然哥,別臟了你的手。”
“回去吧,我倒要看看她的千杯不醉是不是真的!”
可推開包廂門,屋內卻格外安靜。
趙公子身旁坐著一個板著臉的中年女人和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年輕女孩。
“不要臉的狐狸精!就是你纏著明凱的!”
趙夫人將鉚釘鑲鑽包重重砸在我臉上。
我眼角瞬間被劃破,流出溫熱的血液、
年輕女孩哭的梨花帶雨,一臉委屈,
“伯母,肯定是她勾引阿凱,我看他們錄的視頻,她主動親的阿凱!”
趙夫人揪住我的頭發,拎起一旁的酒瓶砸向我,
“下賤胚子!我兒子馬上要和宋氏千金訂婚,你也配往他身邊湊?”
黏膩的血液模糊了我的視線。
餘光裏,江勳然沉默著看著眼前的好戲,周蔓滿臉嘲諷和得意。
我深吸一口氣,蜷縮在地上小聲解釋,“趙夫人,你誤會了......”
“是趙公子讓我陪他喝酒。”
年輕女孩嗤笑一聲,高跟鞋狠狠踩在我臉上碾壓,
“還狡辯?”
“你這種蕩婦,看見個有錢的就想撲上去。”
鑽心的劇痛傳來,我連求饒聲都說不出口。
始作俑者卻毫不關心的看著眼前一幕,和周圍的人打趣,
“不讓我媽他們發泄一下,挨罵的就是我了。”
“這種婊子應該被正房教訓過很多次了,估計早就習慣了,你們沒看見她鎖骨上刺了個賤字嗎!”
恍惚間,我好像又回到了拍賣場。
那時我被放在展台上,下麵無數雙手舉著號碼牌喊價。
每每回憶起,我總是痛的無法呼吸。
眼看我單薄的裙子要被她們扯掉,江勳然輕聲道:
“夠了。”
周圍一片死寂,
他慢條斯理地抽出被周蔓抱著的手臂,眼神掠過我衣不蔽體的身子。
“趙家家風居然是這樣的,真叫我大開眼界。”
“城北的合作,我會重新考慮。”
趙夫人臉色煞白,“江總,都是誤會......”
他卻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離開。
人群三區,周蔓眼神狠厲地看著我,捏緊手提包撒嬌,
“勳然,我們也回去吧。”
他卻沉吟幾秒,摟著她的肩膀將人送到樓下,
“讓司機送你,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他脫下西裝外套扔給我,將我送去醫院。
醫生處理傷口時,他定定地看著我,
“葉晚,畢竟今晚是我組的局,你要死了我也沒法交代。”
他手上青筋暴起,捏起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對視。
“葉晚,你就這麼缺錢?”
我為什麼缺錢,他真的不知道嗎?
他和姐姐江雪被我父親收養。
父親說見我和江勳然相處極好,便讓他做我童養夫。
後來公司被人下套破產,父親無奈讓我與人聯姻定親。
江勳然卻闖入我房間,抱著顫抖著我許諾,
“晚晚別怕,我帶你走。”
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們在破舊的旅館裏抵死纏綿。
直到我查出懷孕,他卻吻著我的發頂信誓旦旦,
“生下來,我養你們。”
現在想來,我流產十次恐怕都是他的算計。
隻因他的姐姐江雪畢業後在父親公司做秘書,從十八樓縱身一躍。
她留下一封遺書,控訴父親把她當作玩物送給合作商,任由她被淩辱。
她死後,江勳然一直隱忍,隻為報複父親。
父親破產後靠變賣所有家產才還清債務。
我被淩辱後的慘狀徹底刺激了他。
他中風昏迷,至今未醒過來。
本就患病的我省吃儉用才付得起他的治療費。
而自己的病,卻耽誤的無藥可醫。
江勳然眼底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包養你,行不行?”
十八歲時那個捧著我的臉輕吻,說把全世界給我的少年早就不在了。
眼前人已非彼時人。
我自嘲地勾起嘴角,“江總開價多少?”
3
江勳然麵色鐵青,猛地甩開我的下巴,好像碰到汙穢之物一般。
“葉晚,你真是不知廉恥。”
他看著我的眸中有探尋也有厭惡,
“以前你至少像個人,如今卻連最後一點臉麵都不要了!”
我喉間溢出一抹好似嗚咽的笑聲。
要臉能換來錢嗎?
能讓我繳清療養院流水般的賬單嗎?
能讓我這具千瘡百孔的破敗身子多活一天嗎?!
我慢吞吞將身子縮在椅子裏,麵上沒有一絲波瀾,
“是啊,江總,我就是自甘下賤。”
“你若是要包養我,總得說個數吧。不過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給你便宜點。”
“我特別會在床上伺候人,花樣也多,江總想試試嗎?”
他呼吸逐漸粗重,似乎想把我脖子掐斷,食我血肉。
可最終,江勳然隻是將一張支票扔在我臉上。
“當作今晚你挨揍的補償,以後別去那種地方了。”
“葉晚,你真讓我惡心。”
臉上血珠和眼淚一起滾落,我卻絲毫不在意的擦幹。
低頭撿起支票,看著上麵的零,我嘴角微揚。
真好。
父親又能在療養院多住三個月了。
我回到療養院時已經是淩晨,走廊一片寂靜。
當初我求著院長讓我住在雜貨間裏。
我蹲在洗手間的水池旁,清洗著滿是血漬的裙子。
水冷的刺骨,卻沒有我的心涼。
這裙子是五十一件的地攤貨,卻被我穿了三年。
可江勳然手裏隨便露出點錢,就夠我半年的薪資。
“晚晚姐,我來洗吧。”
護工韓薇站在門口,聲音哽咽。
她父親曾經是葉家的司機,車禍去世後,是父親供她讀完護校。
如今葉家倒了,她卻固執地守在療養院照顧父親,為我分擔壓力。
我把染血的裙子藏在身後,有些緊張,“吵醒你了?”
她卻衝上前抱住我,滾燙的淚抵在我頸窩,
“小姐,別幹了。”
“我們想辦法借錢,去告他們,去求人,怎麼樣都行,你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我身子僵硬,濕漉漉的手卻不敢拍她的後背安撫。
求人對我來說都是奢侈。
害死江雪的人又害爸爸破產,父親求他們也於事無補。
我跪在拍賣人腳下,求他不要欺辱我,結果卻大出血差點死掉。
我求著會所的領班,讓他預支我一個月的薪水給父親交住院費。
那時我就知道,這世上所有的施舍都要明碼標價。
可我連討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是從前的我,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我會靠身子賺錢。
我擦幹她的眼淚,柔聲哄著,“傻姑娘,這行來錢快。”
“我沒有多少時日,要給父親留下住院費,等到他清醒的那天。”
她想放聲大哭,卻隻能委屈的壓抑,“可你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呀!”
“葉叔叔是被陷害的,江雪姐的死也是別人所為,憑什麼要你承擔這些痛苦!”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領班的聲音帶著激動,“明天遊輪晚宴,你記得穿露一點,趙公子說上次沒玩盡興,要去陪酒!”
“薪資不低,小費也不少,你好好把握。”
我聲音甜膩的感謝,“好呀,多謝趙公子的惦記。”
江勳然說的沒錯,我確實連狗都不如。
狗被打還知道逃跑,可我身後卻沒有退路。
韓薇心疼的看著我,“晚晚姐,你疼不疼。”
我愣了一下。
我疼嗎?宮頸癌無時無刻不在鑽心的痛,我卻舍不得買止痛藥。
被人扇嘴巴,用酒瓶砸頭,被曾經愛人反複傷害羞辱的時候。
我怎麼能不疼呢!
我深吸一口氣,笑道,“不疼。”
“等爸爸醒了,我就帶你去遊樂園。”
可我,真的還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4
我剛走上遊輪,就被侍應生帶著走上頂樓,
“葉小姐,趙公子他們在貴賓廳等你。”
剛一進去,哄笑聲就傳來。
周蔓倚在吧台邊,甜笑中帶著狠戾,
“主角來了。”
我心中一抖,這竟是針對我的一場鴻門宴。
趙公子端著酒杯招呼我,眼神色眯眯的黏在我大腿根上。
“我們今天玩點刺激的......”
我隻能假笑著湊上前,任他鹹豬手肆意揉捏。
突然,周蔓驚叫一聲,“我的鑽石手鏈不見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我,“在場的哪個不是有錢有勢,除了你,沒人會偷東西!”
她笑吟吟望著我,“葉小姐,不如脫光了讓大家檢查一下?”
我攥緊衣領,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可四肢卻被人狠狠按在地上,露背旗袍被人撕成布條。
我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跡,手指被掰斷。
周蔓冷笑一聲,塗著指甲油的手指瞅著我鎖骨上的賤字,
“不想讓你爸被扔出療養院,就趴在地上學狗叫。”
她將手機放到我眼前,視頻裏父親躺在病床上,韓薇哭著攔著一群壯漢。
我滿嘴血腥味,發出破碎的聲音,“汪......”
有人譏笑著將紅酒澆在我頭頂,“大聲點!”
門突然被踹開,江勳然冷著臉大步走進,
“你們在做什麼?”
周蔓瞬間換上哭腔,“勳然哥,她說江雪姐是婊子,活該跳樓!”
“我們是在替你出氣!”
江勳然瞬間雙目猩紅,掐住我的脖頸,“你爸害死我姐姐,你還出言辱罵她!”
“葉晚,你真該死!”
看著他轉身離開,周蔓看著我苟延殘喘。
“你要是真死了,我還能放你父親一馬,負責他剩下的治療費。”
她眼中惡意撲麵而來,我渾身血液冰冷。
我踉蹌的撲向窗邊,仰麵墜入漆黑的海中。
用我這條賤命,換父親一世安寧,值了。
三日後,江勳然去美容院接周蔓試婚紗。
“江總真信了你的話?”
隨後屋內傳來周蔓得意的聲音,
“每次一提他姐就發瘋,蠢得要命。”
“趕緊把葉家那老東西扔出療養院,省得夜長夢多......”
江勳然目眥盡裂,跌跌撞撞跑向療養院。
“葉晚在哪!我有事要問她!”
韓薇滿臉淚痕,“江勳然!你現在來裝什麼好人?”
“晚晚姐被你們逼著跳海自盡!”
“葉叔叔也被一群人帶走,不知下落。”
“滾啊,他們從來沒對不起你,你現在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