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氣氛瞬間凝固。

季博揚率先反應過來，猛地過來把我推倒在地。

“意卿，你發什麼神經！？”

我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把水桶砸向他們：

“不是鴛鴦戲水嗎？！不是神仙眷侶嗎？！怎麼？玩不起啦！”

夏冉眼眶通紅，拽著他的胳膊瞄著我。

“嫂子，你別生氣，我剛才是真被嗆到水了，多虧了博揚哥哥！”

季博揚還想湊上前來說些什麼。

夏冉訕笑著勾過季博揚的肩膀，一把捂著他的嘴。

“好了好了，別說了。”

她笑容輕佻：”嫂子就是太愛你了，我和你走得近，她吃醋也正常。”

說著她把季博揚往我麵前一推。

“快去哄哄，你家的寶貝疙瘩嘛，就得寵著。”

說完，她跟其他人交換著鄙夷的眼神，捂嘴偷笑。

在夏冉催促的目光中，季博揚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對不起。”

心，又被狠狠剜了一下。

若他沒有道歉，或許我還會抱有幻想。

突然覺得特別沒意思，一切都索然無味。

我轉過身，大步走向演唱會前慶祝派對。

派對舞會，燈紅酒綠。

我獨自坐在角落，看著這群人虛假的笑容。

貝斯手端著兩杯酒走過來，半開玩笑地邀請我跳支舞。

“林姐，別一個人生悶氣了，他們好兄弟鬧著玩呢，來跳支舞吧。”

鬼使神差地，我答應了，我從未在季博揚麵前和任何異性有過親近舉動。

當我將手搭在貝斯手肩上，禮節性地步入舞池時，一道陰鷙的目光如利箭般射來。

季博揚臉色鐵青，他粗暴地衝過來，一把將我從貝斯手身邊拽走。

力道大得捏痛了我的手腕。

“你幹什麼？”

他壓低聲音，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別鬧了！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婦嗎？給我安分點！”

我被他死死拽回卡座，手腕被他捏出的紅痕火辣辣地疼。

他甚至沒再多看我一眼，就像我是一件弄臟了的物品，被他嫌惡地丟開。

他轉身就走。

幾分鐘後，派對的另一角，那個屬於他的世界，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腦滿腸肥的投資商，挺著啤酒肚，正借著酒意把夏冉圈在懷裏，一隻肥手在她腰上不規矩地滑動。

“夏小姐，再喝一杯，這個代言就是你的了。”

夏冉半推半就，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為難和羞怯，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卻越過投資商的肩膀，精準地望向季博揚。

那眼神，是求救，也是挑釁。

季博揚目睹這一幕，剛才對我那點怒火，瞬間升級為滔天怒焰，他像一頭領地被侵犯的雄獅，大步流星地衝過去，一把推開那個肥胖的投資商。

他將夏冉穩穩地護在身後，上演了一出完美的“英雄救美”。

全場靜默一瞬，隨即爆發出曖昧的口哨聲和起哄的笑聲。

前後不過十分鐘，同樣是“保護”，他給我的，是羞辱性的警告。

給她的，卻是萬眾矚目下的庇護。

我端起桌上一杯無人認領的酒，隔著喧囂的人群，遙遙地看著那對璧人。

心中最後一絲關於“愛”的幻想，被這赤裸裸的雙標，擊得粉碎。

派對結束，回到酒店。

季博揚將房卡“啪”地一聲狠狠摔在玄關桌上，金屬撞擊大理石的聲音，尖銳刺耳。他終於肯正眼看我，眼神裏卻全是未消的怒氣和鄙夷。

他指著我的鼻子，開始了他的審判。

“林意卿，你今晚是故意的吧？”

“在舞池裏跟男人拉拉扯扯，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我季博揚的笑話？”

“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記住你的身份，別再給我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以往，我或許會爭辯，會流淚，會試圖解釋。

但今晚，我沒有。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他暴跳如雷的臉，那張我曾深愛過的臉，此刻看來如此陌生又可笑。

我輕聲問他：“我的身份是什麼？”

“是那個可以在角落裏發黴，但不能在舞池裏見光的妻子嗎？”

我的冷靜，像一盆冰水，澆得他一愣。

他大概習慣了我的逆來順受，沒想到我會用這樣平靜的語氣反問他。

隨即，那份錯愕變成了惱羞成怒。

“不可理喻！”

他摔門而去。

我甚至不用猜，就知道他是去了誰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