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竹心在醫院住了三天。
她隱瞞了自己恢複聽力的事,每天趁沒人時偷偷練習發聲。
等她能正常說話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陳海生。
陳海生是漁村的老漁民,也是唯一對她釋放過善意的人。
當年她被叔叔打得渾身是傷,蜷縮在海邊的破棚屋裏快撐不下去時,是陳伯伯端來一碗熱粥,才把她從鬼門關拽回來。
電話接通,沈竹心啞著嗓子開口:“陳伯伯,是我,沈竹心。”
“阿心?你......能說話了?”
沈竹心沒時間解釋,開門見山道:“陳伯伯,我想離開京城,七天後,您能不能先到療養院把我外婆接走,再去海上等我?到時,我會想辦法過去找您。”
話音剛落,走廊便傳來腳步聲。
沈竹心心裏一緊,連忙掛斷電話。
裴斯越走進病房時,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我怎麼聽到有人說話?】
沈竹心心臟漏跳半拍,故作冷靜地回答:【我在看視頻。】
裴斯越沒再多問,伸手輕輕將她的手機按回被子上,【阿心,我今晚要去參加一場重要的酒會,你一個人留在病房我不放心,所以,一起去。】
沈竹心不敢拒絕,擔心裴斯越起疑會惹麻煩,隻得點頭同意。
......
當晚的酒會來了不少名流。
沈竹心站在裴斯越身邊,聽到賓客們誇她命好,明明一無所有,卻能被裴斯越這樣的天之驕子捧在手心。
可隻有她自己清楚,這份“寵愛”意味著什麼。
忽然,舉辦方的人捧著一瓶包裝精致的洋酒走到台上。
“這是艾爾酒莊新推出的限量款年份酒,全球僅此一瓶,起拍價八千萬。”
話音剛落,一道倩影從人群中款款走出。
顧涼月身著紅色長裙,妝容明豔,手裏捏著拍賣牌,語氣從容道:“我出一個億。”
在場賓客一陣唏噓!
眾所周知,這位顧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品酒愛好者,這次明顯是衝著這瓶孤品來的。
可還沒等眾人議論完,裴斯越便抬手舉牌,“兩個億。”
顧涼月微微挑眉,半開玩笑道:“裴少,橫刀奪愛可不是君子所為哦。”
裴斯越卻攥緊沈竹心的手,“沒辦法,我妻子也喜歡這瓶酒,她想要,我自然要拍下來送給她。”
沈竹心聞言,一股寒涼從心底蔓延開來,順著血管傳到四肢百骸。
她根本沒說過想要這瓶酒。
裴斯越這麼說,分明是在拿她當靶子!
兩人不斷加價,價格一路飆升到令人咋舌的數字。
最後,裴斯越直接抬手,語氣輕描淡寫道:“點天燈。”
全場安靜了一瞬。
緊接著,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天啊,裴少也太寵他太太了吧,竟然為了一瓶酒花這麼多錢!”
“聽說他太太是從小漁村來的,沒身份沒背景,還是個聾子,裴少這麼對她,不是真愛是什麼?”
裴斯越顯然很享受這樣的議論。
他抬手攬住沈竹心的腰,對著周圍的人笑了笑,俯身對她打手語:【這裏人多嘈雜,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我帶你去休息室坐會兒。】
沈竹心任由他半扶半攬地穿過人群,來到休息室。
很快,助理便捧著那瓶剛拍下的名酒走了進來。
裴斯越這才抬眼吩咐助理:“去把這瓶酒換成最便宜的,真的拿去給涼月。”
助理一愣,“換最便宜的,萬一太太喝出來怎麼辦?”
裴斯越卻輕笑一聲,涼薄至極,“她一個漁村來的,哪喝得懂什麼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