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禮還有半個月,夏晚檸母親的腎源卻被三個竹馬強行讓給了他們資助的貧困生。
夏晚檸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再不換腎,我媽會死的!”
沈墨川皺了皺眉,薄唇不悅地抿起:
“檸檬需要這顆腎,你必須讓給小雨。”
夏晚檸愣住了。
檸檬——是林秋雨養的一條狗。
陸西決站在一旁,西裝筆挺,語氣中同樣帶著不滿:
“你媽都等了五年了,再等一段時間也不會怎麼樣。”
“是啊。”
周敘白也歎了一口氣,
“可小雨不一樣,她養了檸檬三個月,已經養出感情。如果檸檬出事,她會難過的。我們答應過,絕不讓小雨難過!”
不能讓林秋雨難過,那她呢?他們強行搶走她母親用來救命的腎源,就不擔心她會崩潰嗎?
難道在他們心裏,她的母親都比不過林秋雨的一條狗嗎?
夏晚檸的心臟猛地一縮,回憶湧入腦海。
豪門圈裏都知道,夏家與沈、陸、周三家一早就定下婚約,隻等夏晚檸滿年二十歲,就會從中選一個聯姻。
自小,夏晚檸就被沈墨川、陸西決、周敘白寵成了小公主。
夏晚檸想吃山核桃,他們會徒手給她剝;每次夏晚檸闖禍,也都是他們三個擔下一切責罰;因為夏晚檸隨口說喜歡法國一位藝術家的手繪玩偶,他們當晚就坐飛機買斷了藝術家的所有作品,讓那些手繪玩偶永遠隻能供夏晚檸一人獨享。
後來,夏家破產,夏父跳樓自盡,夏母被查出尿毒症,沈、陸、周三家一致決定退婚,沈墨川、陸西決和周敘白卻堅決不同意,在自家祠堂裏不吃不喝跪了七天七夜,受盡所有家法,隻為保住婚約。
奄奄一息被抬出來時,夏晚檸哭得肝腸寸斷,他們卻溫柔地輕撫著她的臉:
“小哭包,你要記住,你注定要從我們三個之中選一個共度餘生,而我們剩下的兩個以後也會遠遠地守護著你,你這輩子也躲不開我們!”
她想,她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係,這輩子才能遇見他們三個。
直到穿著破舊白裙子,滿臉楚楚可憐的林秋雨出現,一切都變了。
一開始,沈墨川、陸西決、周敘白隻是覺得林秋雨可憐,資助了她。
慢慢地,他們會將專門剝給她的山核桃分給林秋雨一份,獨屬於她的手繪玩偶也開始出現在林秋雨的背包上,因為林秋雨喜歡玫瑰,他們還連夜鏟掉了她的向日葵莊園......
夏晚檸跑去質問,沈墨川卻捧著要送給林秋雨的玫瑰,小心翼翼打理著上麵的刺:
“那些東西你都已經有了,讓一讓她又能怎麼樣?”
陸西決卷起高定襯衫的袖口,專心致誌在蛋糕上寫著“祝小雨考試順利”的字樣:
“是啊,我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現在不過是分一點給小雨,你有什麼好計較的?”
唯有周敘白將目光分給了她,那雙桃花般的眼睛卻顯得格外涼薄:
“我們愛你,但也不能失去小雨。乖一點,讓讓她,別和她搶。”
直到現在,夏晚檸才終於明白那句“別和她搶”是什麼意思。
可躺在手術室裏的是她唯一的媽媽啊,她怎麼能讓?
醫院走廊的燈光晃得她心驚。
眼看腎源就要被搶走,她開始瘋了一樣擋在他們麵前:
“可那是人的腎,怎麼可能移植到狗身上呢?”
沈墨川長身玉立,四周卻散發著冷意:
“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們也要為小雨試一試!”
陸西決和周敘白也讚同地點頭。
夏晚檸哭著在地上磕頭:
“我願意把我的腎捐給檸檬,隻求你們能把我媽的腎源還給我。”
潔白的地麵很快磕出大片血跡,沈墨川眉心一緊正要說什麼,林秋雨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醫生說檸檬不可以再等了。”
說著,她就朝夏晚檸跪了下去:
“夏小姐,就當我求你,給檸檬一條生路吧。”
“小雨,你怎麼能給她下跪?你是要心疼死我們嗎?”
林秋雨的膝蓋還沒有碰到地,就被沈墨川公主抱了起來。
陸西決半跪在地上,那雙隻用來彈鋼琴的手無比珍惜地在林秋雨膝蓋上輕揉,聲音卻冷得令人發顫:
“夏晚檸,你居然敢逼小雨給你跪下?看來,必須給你點教訓!”
下一刻,保鏢魚貫而入。
病房門口,護士正在焦急呐喊:
“腎病科的家屬在哪裏?病人病情急速惡化,快要不行了!”
那間病房,是母親!
夏晚檸被保鏢綁住了手腳,隻能卑微地爬到唯一還沒有說話的周敘白跟前:
“求你,我媽她......”
“你放心,我們會安排醫生照顧你媽。”
周敘白打斷了她,居高臨下,
“但你也要知道,做錯事是得承擔後果的。”
夏晚檸被丟進了陰冷潮濕的停屍房。
父親跳樓後,討債的人沒拿到錢,曾經喪心病狂地把她和父親的屍體一起鎖在地下室。
同樣刺骨的潮意,同樣不見天日,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父親的屍骨一點點腐壞生蛆,那些惡心的蟲子甚至企圖鑽進她的身體......
那時,是沈墨川、陸西決和周敘白不要命地找了她半個月,才終於將她救了出來。
醒來後的夏晚檸得了嚴重的創傷應激綜合征,他們就沒日沒夜地守在她身邊,一邊心疼地親吻她的額頭,一邊發誓永遠不會再讓她遭受這樣的痛苦。
可現在......
無處不在的福爾馬林味和屍體腐壞的味道令她窒息,不論她如何用力地敲打鐵門,外麵始終沒有任何回應。她隻能瑟縮在牆角,不斷喊著媽媽的名字,拚命強迫自己撐下來。
然而,更可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當夏晚檸被放出來,得到的卻是母親的死訊。
怎麼會這樣?周敘白不是答應過會讓醫生照顧好母親嗎?
路過的幾個小護士不忍地看向這邊:
“要是昨晚那三位太子爺沒有因為一條狗的手術把全院的醫生護士都召集過去,不許病房裏留一個看護,這位病人也不會......”
原來如此。
夏晚檸的眼淚好像流幹了。
她麻木地為母親打理著後事,卻發現自己的所有卡都被沈墨川他們凍結了。不僅如此,他們還禁止任何朋友借錢給她,美其名曰:
要她好好反省反省。
母親死了,她卻連一個骨灰盒都買不起。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了那幾段虛無縹緲的感情,自己究竟要承擔多麼慘烈的後果。
“你到底還買不買?”
殯儀館的老板開始不耐煩。
夏晚檸抹了一把已經幹涸的眼淚,求老板再給她一點時間,轉身撥出一個號碼。
“我的母親死了,我沒錢為她處理後事。隻要你願意幫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天愣了一下,似乎以為她在開玩笑,聲音裏帶著玩世不恭:
“那如果我要你嫁給我呢?”
“好。”
男人終於意識到什麼:
“他們怎麼敢這樣對你?”
“你說什麼?”
夏晚檸沒聽清,手機卻在三秒後收到了鑽石黑卡的開通提示。
“你母親的後事我會馬上派人處理。這張卡的額度沒有上限,這幾天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半個月後回國,一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