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以寧從沙發上站起身,恰到好處地擋在兩人中間,伸手挽住林母的胳膊輕輕搖晃,發尾掃過林母的羊絨大衣。
“婉汐也不容易,伯母您別這麼說她。”
她轉頭看向林婉汐時,眼底卻藏著笑意。
“婉汐,你也體諒一下伯母,她就是太疼亦川了。”
林婉汐的聲音突然發顫,不是害怕,是積壓了太久的委屈終於破了縫。
“體諒?我憑什麼體諒她?”
“當年是誰在亦川創業失敗,連房租都交不起的時候,拿出自己所有積蓄給他周轉?是誰在他發高燒的夜裏,冒著大雨跑遍三條街給他買藥?溫小姐,這些你做得到嗎?”
溫以寧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柔聲道。
“婉汐,感情裏哪能算這些呢?亦川現在事業好了,自然該配更好的生活。你看,我爸最近剛跟亦川簽下合作,以後陸家的生意隻會更上一層樓呢。”
“所以就該把我踢開,是嗎?”
林婉汐的目光掃過溫以寧手腕上那條陸亦川送的限量款手鏈。
那是她上個月生日,陸亦川說“公司太忙忘了準備”的日子,他卻陪著溫以寧去了珠寶展。
林母突然冷笑一聲,從手袋裏抽出一份文件摔在林婉汐麵前。
“既然你這麼不清醒,那就自己看!這是亦川托我帶來的離婚協議,你簽了字,陸家還能給你一筆錢,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陸亦川臉上閃過一瞬無措,但是很快調整過來,目光掠過林婉汐蒼白的臉,落在林母身上。
“媽,協議的事我會跟她說。”
林婉汐猛地看向他,眼裏還殘存著最後一絲希望。
“陸亦川,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連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陸亦川避開她的視線,喉結動了動,吐出的話卻像冰碴。
“婉汐,我們之間......本就不合適了。以寧能幫我很多,你......”
他頓了頓,終究沒再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語裏的嫌棄,比任何指責都傷人。
溫以寧適時地走上前,自然地站在陸亦川身側,抬頭時眼裏的得意幾乎藏不住。
“婉汐,你就成全亦川吧,他值得更好的。”
林婉汐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哭腔,震得客廳裏的人都愣住了。
“更好的?”
“當年他住在閣樓裏啃麵包的時候,怎麼沒說我不夠好?我為了他放棄學業,跟家裏斷絕關係的時候,怎麼沒說不合適?陸亦川,你摸著良心說,沒有我,你能有今天?”
陸亦川的臉色沉下來,聲音陡然拔高。
“你鬧夠了沒有!”
“林婉汐,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當初若不是你......”
林婉汐猛地逼近一步,眼底的淚終於掉下來。
“若不是我什麼?”
“若不是我在酒會上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你拖回來?若不是我傻到以為你那句‘結婚吧’是真心的?陸亦川,你敢說你對我,就半分真心都沒有過嗎?”
他被問得一噎,張了張嘴,最終卻隻是別過頭。
“過去的事,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陸亦川避開她的目光,指尖在身側攥緊,語氣卻帶著一種殘忍的平靜。
“離婚前還有最後一件事需要你做!”
“以寧查出來子宮衰竭,以後可能沒辦法生育。醫生說,唯一的辦法是移植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