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掛斷之後,我還覺得匪夷所思。
出爾反爾也就算了,竟然還用上了迷信這一套。
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個莫須有的算命大師到底存不存在。
先前給我來硬的我沒接招,現在又想打親情牌來綁住我。
可他們想錯了。
什麼“咱們一家人本來好好的”,本來好好的隻有他們三個。
18歲那年我被迫改了誌願,隻能浪費20分讀了本市的C大。
8月28號是我的生日。
這一天我大一報道,夏子睿高二提前開學。
我以為看在生日的份上,爸媽會陪我進入大學校園。
畢竟身邊的室友都有家人陪伴,對她們殷殷囑咐。
沒想到壓根沒人記得我的生日。
爸媽對我連句生日快樂都沒有,急匆匆地帶著弟弟去學校報了名。
我心裏難受,安頓好之後已經很晚了,隻能垂頭喪氣地去食堂買了一份麵條。
安慰自己爸媽不在也好,我自己手裏攥著錢,也算是吃上了一碗帶煎蛋的長壽麵。
一想到可以臥個蛋,心裏又有了期待。
沒想到最後一個煎蛋剛剛賣完。
頓時失落不已。
“阿姨,可以麻煩您現煎一個嗎?我今天生日,求求阿姨了。”
食堂阿姨很為難,她說已經沒有雞蛋了。
真是倒黴。
就在我萬念俱灰,眼淚剛要落下的時候,身旁的男生把他手裏的那份麵提到我麵前。
“同學,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跟你換一碗麵,我這碗有煎蛋。”
我抬起頭,麵前這個男生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說:“生日快樂,同學。”
這個男生就是顧淮。
可以說是被爸媽丟棄的我,被顧淮又撿起來重新拚湊完整。
所以他們跟我打親情牌,隻會讓我更加厭惡這個家。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既然這樣,我也不慣著二老了。
回家之後,我開始收拾行李。
媽媽尖聲叫了出來:
“夏安然!你這是做什麼呀!”
我頭也沒抬 ,將行李箱拉鏈一拉。
“反正現在結婚也不像以前,還要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通知您二位,是尊重你們。”
“既然都不稀罕,沒事,這個婚禮我們自己辦也不是辦不成。”
爸爸氣得臉色鐵青。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媽媽更是手往門口一指。
“滾出去!你給我滾!”
弟弟也急得跳腳。
“夏安然!你非得為了個煎蛋毀了這個家嗎!”
他就像是看著妹妹胡鬧的哥哥一樣,一臉的不認同。
我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張理直氣壯的臉,一字一句說道:
“夏子睿,其實你一直都記得吧?”
“小時候隻有你有煎蛋吃的事。”
我記得媽媽數落我的時候,裏屋門縫裏偷瞄的眼睛,就像現在這樣,黑白不明。
夏子睿桎梏著我的手突然鬆開,臉色唰一下就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