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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撿起地上的預約單，輕輕撣了撣。

下周一，還有四天，足夠我處理好一切，跟肚子裏的孩子徹底告別了。

突然，宋思陽撲倒在我腳邊，抱住我的雙腿不放：

“老婆，我求你，不要跟我離婚，孩子的事，我們回去再商量，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求你！”

他渾身顫抖著，苦苦哀求。

我奮力抽身，卻發現難以動彈：

“宋思陽，你起來，別讓我看不起你。”

他驀地鬆開手，跪著往後退了兩步，又朝我磕頭。

伴隨著額頭撞向地板的“咚咚”聲，他的額頭滲出鮮血。

“姐，姐夫都為你跪下了，你還不肯鬆口嗎？”

沈思思聲音顫抖著，

“姐夫心地善良，舍不得打掉孩子，那也是舍不得你受苦，更舍不得扼殺了一個可憐的小生命。你怎麼就不理解呢？”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可憐樣，我心中的一股火升騰起來。

“你閉嘴！”我嗬斥道，“我們之間的事，你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

沈思思一愣，伏在我媽肩上哭得直抖。

宋思陽抬起頭來，額上還流著血：

“阿寧，你已經連所有人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非要這樣折磨我，折磨大家？”

我不過說了沈思思一句，他就變了樣。

我咬牙盯住他的眼睛：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轉頭看向我爸媽和沈思思，一字一頓：

“還有你們！”

幾人臉上晃過一絲慌張。

我爸大著嗓門喊：“你胡說八道什麼？你自己看看，哪家孕婦來檢查是全家陪著的……”

他試圖讓陌生人給他評理，拚命細數著為我做的那些事。

醫院候診區一陣喧嘩。

“這女的太作了，就因為孩子不像她，就要把孩子打了，嬌妻文學看多了吧？”

“我看她就是想用孩子拿捏老公，胎兒的命也是命啊！”

待診的孕婦和家屬們對著我指指點點。

我視而不見，趁機簽好了字，交還給護士。

回到學校，正好是下課時間。

班上的課代表一見到我，就興奮地衝過來問：

“沈老師，你今天檢查順利嗎？寶寶好不好啊？”

看著她可愛的小臉，我一時語塞，隻是輕輕點點頭。

我喜歡孩子，一直盼望著有個自己的孩子。

隻可惜肚子裏的孩子跟我並沒緣分，甚至象征著背叛、陰謀。

一想到這裏，我更堅定了離婚的念頭，找當律師的閨蜜擬定了詳盡的離婚協議。

她雖然驚訝，但在聽了我的話後怒氣衝天，迅速整理好了協議，還告訴我有任何事跟她聯係。

下班後，我帶著協議回家，卻發現家裏大變樣。

屋裏貼滿萌寶的圖片，爸媽忙著給家具包防撞角。

宋思陽和沈思思從次臥裏走出來，手裏還托著一雙嬰兒鞋。

“阿寧，你上次看中的寶寶衣服，寶寶鞋，我都買回來了。你看，這個顏色好不好看？”

幾人都停下手裏的動作，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有些恍神，難道上午在醫院裏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