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一片寂靜裏,裏間玻璃門被猛力撞開。
閨蜜許悠悠頂著一頭蓬鬆卷發走出來,笑盈盈喚我。
“清然,弄好……”
話音驟然落下。
她目光盯在我被剪得支離破碎的頭發上,瞳孔驟縮,撲上來抓我的胳膊。
“你頭發……這還怎麼跳舞?!”
她抬頭掃過僵立的店長和Tony。
“到底發生了什麼?!”
旁觀的顧客哆嗦著指向地上深藍色的文件。
“那女的……頭發值五千萬!被剪毀了!她剛賠了四萬……現在要他們賠五千萬!”
“五千萬?!”
許悠悠陡然拔高的嗓音裹著怪異的亢奮。
她猛地轉向我,眉峰擰緊,眼底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暗流。
“清然……你瘋了嗎?”
我愕然。
“什麼?”
她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狠狠甩開我的手,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為了逃單,你竟敢偽造保單?!還編出五千萬的謊話?”
她痛心疾首地捶著胸口。
“Tony老師開店多不容易!你怎麼能用這種下作手段欺負人?!”
我渾身血液瞬間凍僵。朝夕相處的閨蜜,那雙閃爍的眼睛泄出的寒光,猝然紮穿我的心臟。
“許悠悠!保單是真的!你明明知道——”
“夠了!”
她厲聲打斷我,眼神躲閃。
“你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真當能瞞一輩子?!”
“好啊,原來是個詐騙慣犯!!”
店長如獲救命稻草,怒吼著抓起保單撕得粉碎。
紙屑雪片般紛飛中,他惡狠狠地看著我,眼裏凶光畢露。
“給老子按住這臭婊子!竟然敢騙老子!”
四五個店員聞言朝著我撲了過來,我被死死按倒在地,臉頰碾著冰冷瓷磚,絕望地掙紮像離水的魚。
“你們不講信用!明明我們簽了字據!”
啪!
一記耳光抽得我耳蝸轟鳴。
店長揪住我殘存發綹狠狠往上提了提,頭皮撕裂的劇痛中,他噴著腥臭唾沫的嘴貼近我耳際。
“臭婊子……不是稀罕頭發嗎?”
冰涼的剪刀貼上頭皮,“老子給你剃個精光!讓你涼快到底!”
剪刀鉸合聲在死寂中不斷放大。
我閉眼咬破嘴唇,鐵鏽味混著發油腐臭灌進喉嚨。
“悠悠……”
我望向曾共享十年悲歡的閨蜜,試圖求救。
許悠悠笑了。
她高跟鞋碾過滿地紙屑,精準踩上我被按在地麵的手背。
指骨劇痛炸開的瞬間,她俯身在我耳邊輕語,語氣甜膩。
“好閨蜜……剃光了頭,腦子才清醒呀。”
冰冷的刀刃抵住頭皮,壓下一道血痕,我死死閉上眼睛,牙齒幾乎要將下唇咬穿。
劇烈的絕望,幾乎將我擊穿。
“住手!”
一個蒼老卻威嚴的聲音在門口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