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給頭發簽下五千萬保單,閨蜜就把我拽進了網紅理發店。
“隻修發尾。”我盯著鏡子重複。
Tony咧嘴一笑,我的長發瞬間變成土氣的微商同款蘑菇頭。
我氣得發抖。
他抖著腿,唾沫橫飛。
“慌什麼?怕金主嫌醜甩了你?”
我看著他囂張的嘴臉,突然笑出聲。
這蠢貨還不知道,我頭發的投保人是國家大劇院。
……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剪多了”
鏡子裏,tony看著我狗啃似的頭發,毫無誠意歉意地道歉。
我猛地彈了起來,朝著Tony嘶吼質問。
“你聾了嗎?!我說了多少遍剪發尾?”
下個月有接待外賓的舞蹈演出,頭發就是我的命!
老師剛為它買了五千萬的保險,現在頭發被剪成了這個樣子,我怎麼和老師交代!
“嘖。”
Tony不耐煩地眯了眯眼睛,扔掉剪刀,翻了個白眼。
“我這叫不對稱解構主義,比你要的那個爛大街的發型高級一百倍,懂嗎?”
不對稱解構主義?我氣笑了。
想到老師低調做人,不得抹黑國家大劇院形象的叮囑,我強壓著怒火和他理論。
“我要的不是時髦,是兌現你的承諾,現在我的頭發變成這個樣子,我需要一個解釋和道歉!”
“道歉?”
Tony猛地拔高音量,店裏的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
“我辛苦幾個小時給你創作新發型,你挑三揀四不懂得欣賞就算了,還要我道歉?真是最討厭伺候你們這種自以為是、其實土得掉渣的土老帽!自己看不懂高級藝術,還賴上我了?”
說著,他刻薄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語氣裏滿是不屑。
“從進門你就嘰嘰歪歪,存心刁難我們是吧?窮鬼裝什麼大瓣蒜!”
“刁難?”
我重複著他的話,巨大的荒謬感讓我渾身發抖。
“到底是誰在刁難人?”
我看著Tony裝模作樣的樣子,冷聲質問。
“從進門預約開始,你無緣無故讓我多等了一個小時”
“洗頭的時候,故意給我一個沾著惡心液體的廢舊椅子。”
“我拒絕做護理,你就故意用冷水澆我。”
“甚至剪頭發的時候,幾次三番地想要加項目。”
“更不要說你在我三番五次強調的情況下一剪刀把我的頭發剪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誰在刁難人?”
tony的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惡意。
他仰起脖子,猛地從褲兜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服務確認單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嗬----”
他拖長了調子,語氣裏帶著漫不經心的鄙夷和得意。
“小姐,您看這白紙黑字寫的,修剪,我沒搞錯啊。剪多少、怎麼剪,那是我作為藝術家的權力!懂不懂規矩?”
他頓了頓,目光黏膩地滑過我的緊身練功服。
“再說了,不就是半截頭發嘛,嚎得跟死了親爹似的……”
“怎麼?怕剪醜了,金主大爺甩了你?”
他嘴角咧開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
畢竟您這身行頭……嘖嘖,看著也不像能消費得起我們這兒的水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