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你說什麼？”

陸妄深猛地從沙發上站起，“沈昭梨，你瘋了？一個連銀行卡密碼都不知道的家庭婦女，離開我能活？別天真了。”

兒子卻興奮地跳起來：“爸爸！媽媽說把我們送給白阿姨！”

女兒快步跑到白瑟薇身邊，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白阿姨當媽媽肯定比她好！媽媽又醜又凶，什麼都不會！白阿姨會教我彈鋼琴，還說要帶我去迪士尼！”

白瑟薇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扯了扯陸妄深的袖口：

“妄深，昭梨姐可能是累糊塗了，你別往心裏去。”

“累糊塗？”陸妄深冷笑，“不用上班天天在家裏享福，哪裏累了？”

沈昭梨差點一口氣沒順上來。

有那麼一瞬，她恨不得亮出狐狸爪子，把陸妄深撓成禿頭。

但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隻能先打打嘴炮。

“陸妄深，不過有了幾個臭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真以為沒了你，地球就不轉了？”

陸妄深被沈昭梨突如其來的反駁，驚得一怔。

記憶裏的沈昭梨永遠低眉順眼，連說話都輕聲細語，何時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不等陸妄深開口，她已經轉身回到房間，門“砰”的一聲關閉。

吃飯的時候，陸妄深故意沒叫她。

沈昭梨躺在床上，聽著門外傳來“一家人”的說笑聲，胸口堵得慌。

但她很快整理心情，在心裏默念：

不氣不氣。

等換綁生效，狐狐我呀，就可以離開嘍。

第二天早上，沈昭梨迷迷糊糊剛睜開眼，就聽見陸妄深在門口喊她：

“今天有個重要宴會，你收拾一下跟我去。”

她愣了愣，結婚這麼多年，陸妄深從沒主動帶她出席過任何場合。

還沒等她細想，陸妄深已經不耐煩地催促：“別磨磨蹭蹭的，這次必須帶家眷，你趕緊準備。”

沈昭梨不想再生事端，隻得無奈起身，打開衣櫃翻找禮服。

結婚後她基本沒買過新衣服，最貴的那條白色長裙，還是三年前結婚紀念日陸妄深送的。

可當她把裙子拿出來時，當場愣住——

裙擺被剪得七零八落，布料上全是細碎的裂口。

沈昭梨轉頭看見兒子鬼鬼祟祟躲在門口，“是你幹的？”

兒子滿不在乎：“不就是條破裙子，白阿姨的禮服比你的好看一百倍！”

就在這時，白瑟薇端著早餐進來了。

看到這場景，連忙放下盤子：“昭梨姐，別生氣，用我的禮服吧！我有一條晚禮服沒穿過呢。”

沈昭梨沒多問，接過禮服說了聲謝謝。

十分鐘後，她換完衣服踩著高跟鞋走到樓下。

見到她的瞬間，白瑟薇突然臉色大變，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

“這件禮服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你怎麼能一聲不吭就搶走......！”

沈昭梨滿臉震驚：“這明明是你主動......”

陸妄深聞聲趕來，打斷她的話。

“薇薇好心借你裙子，你就這麼欺負她？”

女兒一把推開她：“白阿姨別哭！媽媽就是嫉妒你好看，故意搶你東西！”

兒子則擋在白瑟薇身前，仰頭瞪著她：“惡婆娘！快把白阿姨的裙子還回來！”

白瑟薇埋在陸妄深懷裏，聲音哽咽：“都怪我，早該把裙子鎖起來的......昭梨姐你要是喜歡，我再買條新的給你就是了，別生妄深和孩子們的氣......”

沈昭梨看著丈夫和一雙兒女同仇敵愾的模樣，張了張嘴。

喉嚨卻像被堵住，發不出聲音。

見沈昭梨沒有說話，陸妄深毫不猶豫轉身從牆角抄起戒尺，“家法伺候。”

一雙兒女拍手叫好：“一百棍，讓她長長記性！”

話音未落，戒尺重重砸在沈昭梨膝蓋。

沒反應過來，她膝蓋一軟倒在地上。

戒尺如雨點般砸在背脊，劇痛讓她眼前發黑。

第一棍落下時，她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第二棍、第三棍......

五十棍過後，襯衫已被鮮血浸透。

“隻要你道歉，”陸妄深的聲音愈發冰冷，“剩下的五十棍就抵消了。”

她狠狠咬住嘴唇，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我沒錯！”

陸妄深眼色一沉，“那就別怪我了。”

戒尺再次如雨點般抽下，每一下都像是要將骨頭碾碎。

終於，第一百棍落下時，沈昭梨眼前一黑，栽倒在血泊中。

恍惚間，似乎回到出租房那段日子，她喝酒喝到吐血住院，陸妄深磕了九十九個響頭，從懷安寺求得平安鎖。

他把平安鎖係在她頸間：“阿梨，要長命百歲啊。”

可是如今，他親手把她打得半死。

意識模糊間，她扯下被血跡染紅的平安鎖，喃喃自語；

“陸妄深，還有六天，你將永遠失去狐狐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