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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阮清歌緩緩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她愛了五年的男人。

他的妻子重傷躺在病床上，而他卻讓自己去給另一個女人輸血。

顧懷瑾眉頭緊蹙，語氣滿是理所應當：“林雪還懷著孩子，你就當積德行善了行不行？！”

阮清歌笑出聲，笑聲卻是說不出的悲涼。

她從包裏摸出兩頁紙遞給他：“輸血可以，先簽這個。”

顧懷瑾掃了眼，封麵沒寫字，他正要翻開看，走廊裏傳來急促的呼喊：“林小姐血壓極速降低，有沒有同血型的能救急！”

他立刻抽過筆翻到最後一頁，連條款都沒看，大手一揮簽下名字。

那瞬間，阮清歌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比背後的傷口還疼。

護士把枕頭紮進手背時，阮清歌疼得顫了一下，顧懷瑾的眼神卻一直看向ICU催促道：“能不能快點？”

眼看血袋中的血液越來越多，阮清歌臉色逐漸發白：“林雪的老公怎麼不來，這也是你當保鏢的職責嗎？”

顧懷瑾身子僵了僵，有些不自然：“她老公在外地，加錢讓我照顧她。”

“老婆我這也是為了早點還完債，你能理解我的對吧。”

阮清歌隻覺得呼吸發淺，頭腦發暈。

顧懷瑾卻盯著血袋說：“醫生說還不夠。

護士猶豫開口：“這位小姐血壓已經很低了，再抽怕是有生命危險......”

“繼續，”顧懷瑾聲音很低，帶著壓迫感，“我是她的家屬，可以替她做主。”

阮清歌閉上眼，任由大腦逐漸混沌。

最後聽見護士鬆了口氣的聲音：“夠了夠了。”

再然後，就是顧懷瑾跑向ICU的腳步聲，沒再回頭看她一眼。

接下來幾天，顧懷瑾一次都沒來過。

阮清歌在蘇念念的陪同下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家準備離開的東西。

行李箱剛拉到門口，門鎖發出響聲，顧懷瑾回來了。

他眼底一片黑暈，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見她手裏的箱子，皺著眉問：“你要去哪？”

阮清歌垂下眼，把箱子往旁邊挪了挪：“念念的，我幫她拿下去。”

他明顯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頭：“林雪救回來了，我忙得沒來得及接你出院。”

顧懷瑾語氣軟了些，帶著歉意：“明天林雪就能出院了，然後就能結給我一大筆錢。”

“我提前定了餐廳，三周年ji念日我們好好過！”

阮清歌點點頭沒說話。

要是以前顧懷瑾說出這種話，她會心疼他，然後痛哭流涕。

可現在她無比清醒。。

顧懷瑾看著阮清歌無比乖巧，覺得安心的同時總感覺她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莫名覺得自己心裏空落落的，有些東西在逐漸遠去。

忽然，顧懷瑾手機響起，他的思緒被打斷，看都沒看她一眼，接起電話就往外走，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你醒了？我馬上過來。”

門關上的瞬間，阮清歌拿出早晨剛到手的離婚證放進禮物盒，貼上快遞單——收件人是顧懷瑾，地址是顧氏集團，備注“明日送達”。

她拖著行李箱走出老破小的出租房，陽光落在身上的那一刻，心底的寒意被漸漸驅散。

回頭看了眼住了三年的房子，她笑了笑。

顧懷瑾，從此餘生，我們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