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知道這個結果的我憤怒又不甘。

既然沒死，法力尚在，為何不回來找我。

又為何留戀紅塵，另娶他人？

我又想起薑顏的話，她自稱自己擾亂了他的三生劫，又把他困在凡間百年。

是了，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我開始回想薑顏說的話，試圖在裏麵找出些蛛絲馬跡。

薑顏說過，自己為了得到他，謊稱自己是凡間女子。

他們結識於微時，薑顏為了得到他，化身凡塵女子，追在他身後。

而修無情道的道君也許諾，若百年之後，癡情不變，二人便結為道侶。

如今時間已到，鬱清離也遵守了自己的約定。

薑顏喜歡凡間，所以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在凡間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

而這一切，她的夫君都給她實現了。

多感人的故事啊，如果主角不是鬱清離就更好了。

我緊緊盯著鬱清離，試圖在他身上看出些不同來。

隻見鬱清離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把薑顏背在背上，然後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薑顏隔著蓋頭不放心的叮囑手底下的人：

「一定要照顧好婉婉啊，她身體不好。」

說完她又掀開蓋頭，衝我眨了眨眼：

「婉婉，凡間真的很熱鬧，你今天一定要好好看看。」

我像個柱子一樣定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場婚禮很壯觀，十裏紅妝，像條火紅的長龍占據了京都最熱鬧的長街。

我那失蹤了百年的未婚夫，輕輕放下他即將過門的妻子，滿臉寵溺地捏了捏她的手。

我聽薑顏小聲道：「夫君，你今天好好看呀。」

這些細小的動作被神識無限放大，傳回我的腦海裏。

我遠遠看著，不知不覺地捏碎了腰間的玉佩。

整個人像被無形的鎖鏈死死纏繞，又被猛地拖拽著拋進冰窖裏凍結。

我太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拽住他。

鬱清離，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你怎麼能娶別人？

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找了你近百年。

你怎麼可以一句解釋也沒有就成親了呢？

還是......和我最好的朋友。

神魂好似被利箭狠狠刺穿，再無情地扯出來丟進狂風中撕扯。

腦海裏都是曾經美好的回憶，明明下凡曆劫前，他說過，此生唯我一人的。

我捂著心口，隻覺得喘不過氣來。

我站在高台前，看著二人走遠。

眼看著他們越走越遠，我不自覺地上前一步。

卻一腳踏空，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我卻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任由自己從高高的城樓墜落。

耳邊是人們驚恐的尖叫聲。

我卻像是聽不到了一般，身體快速墜落，然後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啊啊啊，有人墜樓了！」

「姑娘，你還好吧？」

「你流了好多血。」

我蜷縮在地上，苦笑：「神仙是不會摔死的。」

隻是會痛而已。

鬱清離，原來你沒死，隻是不要我了。

我哭了許久，久到呼吸都不順暢了。

我想，我應該去問明白的。

至少該給我一個交代不是嗎？

於是我又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往他們成親的地方走去。

我到時，婚禮已經開始了。

我遠遠看著堂前二人在禮官的指導下，學著凡人的禮節開始進行夫妻對拜。

一向不苟言笑的清離帝君眉眼溫和，言笑晏晏。

我聽那禮官唱「禮畢，送入洞房」。

剛說完，鬱清離一把抱起薑顏往新房走去，全然不顧眾人異樣的眼神。

喜婆小聲說了句：「哎呀，這不合禮法。」

我聽見鬱清離寵溺地笑了一下，他說：「她就是禮法。」

我嫉妒得快瘋了，憑什麼，憑什麼他可以毫無負擔地娶另外一個人？

我更想砸爛這場婚禮。

可我沒有。

我總是抱有一絲僥幸，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

可能是鬱清離曆劫失敗，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亦或者別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