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晚之後,秦薇和沈心白的關係似乎緩和了。
沈心白對我的態度,也從最初的冰冷,多了幾分捉摸不定的溫和。
會過問我課程,出差回來帶一份秦薇也有的小禮物——秦薇是大牌珠寶,我可能是同品牌的一枚小胸針;
秦薇收到巨幅玫瑰,我窗台會多一枝沾著露水的薔薇。
甚至讓生活助理給秦薇送燕窩時,也會順帶給我一份。
確認暫時不會被雪藏,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些許。
把更多精力投入學業。
畢竟,如彈幕所言......
我終將被棄如敝履。
在那之前,多學點安身立命的本事。
秦薇消氣後,把手辦要了回去。
她逗弄著修複好的白狐手辦。
或許物品也認主。
寫論文時,手辦在秦薇的失手下,尖銳的斷茬狠狠劃過我的手腕。
血珠瞬間湧出。
沈心白剛巧進門,撞見這一幕,眉頭緊鎖。
秦薇立刻紅著眼撲進他懷裏,聲音帶著哭腔:
“心白!都說狐狸通靈,你看這破東西我買回來那麼久,修好了還傷她,肯定是她命裏帶煞!你把她趕走好不好?我看著她就心煩!”
這是秦薇冷戰以來第一次主動示弱。
沈心白摟住她,眉眼柔和下來,輕拍她的背。
目光淡淡掃過捂著傷口的我。
我站在客廳中央,手腕刺痛,金色的眼瞳裏水光瀲灩,卻隻是沉默地低下頭。
沒等他開口,轉身安靜地收拾自己不多的行李。
走出星岸公館大門時,手機震動。
沈心白漆黑的頭像發來信息:
「城西汀蘭苑7棟,密碼你生日。」
「......安分待著。」
【男主覺得這工具人還挺好用,先養著,下次秦薇鬧脾氣隨時能拎出來。】
【後麵不會又有幺蛾子吧?】
【放心,秦薇的親哥秦驍快從國外回來了,那可是個狠角色,最疼妹妹,肯定幫她把礙眼的清理掉。】
【哈哈秦驍也是狐控,以前養過一隻火狐,果然狐係生物對狐控有致命吸引力!】
…
看著彈幕,我抿緊唇,打車前往汀蘭苑。
合同裏有一條:“乙方需無條件配合甲方合理要求。”
他隨時能廢了我,我卻不能違約。
違約金,我賠不起。
我沒想到,被手辦劃傷會誘發我的發情期。
更沒想到,沈心白當晚就過來了。
此刻,我頂著無法隱藏的火紅狐耳,蓬鬆的大尾巴無力地垂在身後。
抱著枕頭,眼含水光站在玄關。
與推門進來的沈心白四目相對。
耳朵敏感地抖了抖,我聲音發顫:“沈......先生。”
想逃,卻被他高大的身影堵住退路。
我慌亂地跑回臥室,把自己裹進被子。
忘了反鎖。
門被推開。
床墊微微下陷。
清冷的雪鬆混合著淡淡煙草味籠罩下來。
我將自己裹成繭,能感覺到那道極具穿透力的視線。
直到快窒息,才淚眼汪汪地探出頭。
沈心白坐在床邊,我隻能看到他一絲不苟的襯衫下擺和昂貴的皮帶扣。
旁邊放著一個白色醫藥箱。
手腕一緊,我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從被子裏撈了出來。
我驚恐掙紮。
狐妖身份暴露了!
“嗚......”恐懼之下,我發出小獸般的嗚咽。
連忙捂住嘴,抬眸,惶惑地看向沈心白。
房間隻開了一盞壁燈,他深邃的眉眼隱在陰影裏,辨不清情緒。
目光沉沉掃過我毛茸茸的耳朵,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隻是扣在我腰間的手,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薄薄的睡衣布料。
開口時,嗓音異常低啞:“躲什麼?我不會說出去。”
“出來,處理傷口。”
我僵著身體,任由他打開醫藥箱,用碘伏擦拭我手腕上凝固的血痕。
刺痛傳來,我咬著唇沒出聲。
沉默中,沈心白語氣平淡地打破僵局:
“秦薇被慣壞了。我訓過她了,你也別太計較。”
“她對你的稱呼,我會讓她改。”
【笑死,男主說的訓就是沒收了秦薇新買的跑車鑰匙讓她在家反省一晚,這懲罰可太重了。】
【叫‘掃把星’多貼切啊,女配不就是靠晦氣上位的?自己戴狐耳裝狐狸精勾引人,還學狐狸叫,惡心!】
【真愛無敵懂嗎?秦薇作上天男主也愛她,炮灰蹦躂不了多久。】
我看著彈幕。
心裏反而一鬆。
原來它們都以為我的耳朵尾巴是情趣道具。
那沈心白......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一定是的。
我努力彎起一個乖巧的笑,狐尾尖輕輕掃過床單:“沒關係,沈先生,我不生氣。”
被罵幾句而已,比餓肚子強。
沈心白動作一頓,淡淡“嗯”了一聲。
莫名地,我感覺他周身氣息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