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挽救公司,我喝到吐血拿下千億合作。
老公卻反手給我一巴掌。
“你明知道他們刁難過軟軟,你還故意和他們合作氣軟軟!不知道軟軟有心臟病嗎!”
為了懲罰我,老公將女兒的心臟換給小青梅,並禁止我踏入公司一步。
直到公司瀕臨破產,他才突然想起我,於是給我發來消息。
“軟軟已經原諒你了,你可以回公司了,前提是你談成的每一筆項目,都要算在軟軟頭上。”
可他似乎還不知道,我已經出了車禍,麵目全非。
直到一個月後,警察上門傳喚,他才想起我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他瘋了一般跟著警察去認屍。
看到我麵目全非的屍體後徹底崩潰......
1.
我的手機不斷震動,祁斯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彈出。
【你的重新入職申請通過了,晚點來軟軟辦公室報道。】
【季玥,上班第一天就敢不回上司消息?】
【要不是你攬了不該攬的客戶,軟軟會被你氣到心臟不舒服住院?!】
【我勸你不要再跟我作,趕緊回來上班!】
我眼前一陣模糊,淚水混著血液流淌而下。
身體一點點變得冰冷,我逐漸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
大運撞上我的車後,將我的脊柱壓斷。
神經斬斷後我的所有感知都在極速消散。
我拚盡全力挪動手指,打開手機相冊。
裏麵是無數張我與祁斯的合照。
有我們在海邊度假的,有祁斯將蛋糕奶油塗抹在我的臉上的。
最早的一張,是我們電子版婚紗照。
照片中我眉眼低垂,依偎在祁斯懷裏,男人神色柔和地看著我。
看上去是那樣幸福。
這張照片我存了八年,至今是我所有平台的頭像。
現在看來,卻顯得那樣諷刺。
我點開婚紗照,顫抖著想刪除關於我們的最後一張照片。
可還沒等用力,手機便從我手中滑落,屏幕裏的我和他之間留下一道裂痕。
我的最後一滴眼淚凝固在眼角。
再次睜眼,我看到墓地附近的烏鴉在啄食我的身體。
天寒地凍中,我一半的身體被大雪覆蓋,寧靜又詭異。
我才意識到自己靈魂出竅,飄在空中。
不知為什麼,我沒有踏入鬼門關,沒有走上奈何橋。
像個執念未消的孤魂野鬼。
就在這時,祁斯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幾乎從不主動聯係我。
我激動地去接,卻撲了個空,這才想起來我已經死了。
啄食我的烏鴉被鈴聲嚇到,下意識用嘴巴攻擊過去。
卻陰差陽錯點了接聽。
祁斯冰冷的聲音從電話裏響起:
“季玥,你長本事了!”
“你敢讓軟軟等你一下午?!你不知道她心臟不好不能久坐嗎?!”
“別裝啞巴!二十分鐘內你要是還不出現,我要你好看!”
我閉上眼睛,嘴唇顫抖。
我沒有裝啞巴,我死了。
祁斯,你為什麼總也不肯相信我呢?
別說二十分鐘,就是二十天,二十年......
我也過不去了。
我蹲在屍體旁邊,靜靜地等待時間過去。
二十分鐘後,電話再一次響起。
這次的來電人,是父親。
我心裏“咯噔”一聲,瘋狂地想要接聽起電話。
我太著急了,以至於縹緲的靈魂也變得淚流滿麵。
父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媽又走得早,我不能讓他擔心的啊。
烏鴉似乎聽到了我的哀嚎,又一次啄向手機。
父親蒼老的聲音混著擔心響起:
“囡囡,我聽小祁說你不去上班,也不回消息,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啊?”
我跪在手機旁邊,流著淚。
父親自責道:
“我知道是我老了,拖累了你和小祁,小祁每個月拿出這麼多錢來給我治病......”
“爸不中用啦。”
我哭得近乎抽搐。
其實治病的錢,都是我一杯酒一杯酒喝出來的。
祁斯從來沒有為父親的病出過一分錢。
是我想在父親麵前替他立一個好女婿的形象,才欺騙了父親。
父親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我和他說,每次打電話不用聽我說,自己說完就掛。
我會把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需求都記住的。
果然,父親說完,照常自顧自掛斷電話。
我第一次這樣慶幸我們的約定。
能讓父親晚一點知道,就晚一點吧。
2.
祁斯的電話又打進來:
“接到你爸的電話了吧?”
“趕緊回來給軟軟道歉!”
“否則我們就離婚!”
話音未落,手機因為溫度低自動關機了。
我跪在手機旁,分明已經是魂魄,卻還是感覺到刺骨寒意。
明明我才是祁斯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卻混得個小三都不如的地位。
我給蘇軟軟道過無數次歉。
因為我怕祁斯真的和我離婚。
記得好像是一次公司團建,我把剝好的蝦放進祁斯碗裏,他卻直接扇了我一耳光。
“我不是告訴過你軟軟對蝦過敏嗎!”
“你明知道軟軟和我用一個碗,你還剝了蝦!你這個毒婦!”
軟軟躲在祁斯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好險,差一點我就吃掉了。”
“要是引起過敏,不知道我的心臟病能不能承受住。”
“祁總,我差一點就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眾人矚目下,我的臉燒得可怕。
“不是的......”
我倉皇地想要解釋。
我隻是,記得祁斯最喜歡吃蝦......
“給軟軟道歉!否則我們就離婚!”
聽到“離婚”兩個字,我慌了神。
忍著莫大的羞辱,朝蘇軟軟道了歉。
我永遠記得蘇軟軟當時得意的表情,和祁斯眼裏濃烈的厭惡。
以及在場人,看好戲的竊竊私語。
明明公司瀕臨破產時,是我力挽狂瀾,喝到胃出血才拯救了公司。
最後功勞卻全落在蘇軟軟身上,而這些員工。
他們分明心知肚明,卻為了巴結蘇軟軟,紛紛朝我吐口水。
說我是搶功勞的妒婦。
我閉了閉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不必再用離婚威脅我了,祁斯。
我死了,你自由了。
3.
我在自己的屍體旁坐了一天一夜。
為什麼我的魂魄不入輪回呢?
一般都是執念未散的魂魄才不入輪回。
我最大的執念是什麼呢?
片刻,我想我知道了。
我最大的執念,是我的女兒欣欣。
我立刻從地上站起,飄向家裏。
剛到家門口,父親氣絕的聲音響起:
“你們不能這麼做!不能換走欣欣的心臟!”
我心裏一顫,立刻穿進房間。
房間內,父親倒在地上,那麼年邁的一個老人,沒有人上去扶一把。
祁斯和蘇軟軟站在門口,蘇軟軟的手中,拽著的正是我女兒!
欣欣抗拒地哭喊著: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我媽媽呢!我要我媽媽!”
蘇軟軟獰笑著抓住欣欣:
“乖,跟姨姨走,姨姨帶你去見媽媽,好不好?”
她懷疑地看向她的親生父親祁斯:
“爸爸,我們可以去見媽媽了嗎?”
祁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偏開了眼神。
我不敢置信。
祁斯縱然對我總是那樣冷漠和不耐煩,但對欣欣還是會展現出父親的柔和和寵愛。
我之所以不和祁斯離婚,原因之一也是因為我不想女兒失去父愛。
可現在。
我淚流滿麵,瘋狂地抓握欣欣的手臂想要將她拉出來。
不知是不是我強烈的怨氣刺激到了祁斯,他拉住蘇軟軟的手,猶豫道:
“軟軟,我再為你尋找新的心臟吧,欣欣她......畢竟還小。”
蘇軟軟早視我們母女為眼中釘,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可是,小姑娘是目前最匹配的心臟,祁總,難道您想看著我死嗎?”
“既然如此,那軟軟死了也沒關係的......”
她泫然欲泣,祁斯立刻心疼地摟住蘇軟軟:
“怎麼會,我立刻就通知一聲安排手術。”
他說著,拿出手機,上麵顯示無數打給我的未接電話,臉色瞬間陰沉。
“這是季玥自找的!”
最終,欣欣在保鏢的強壓下帶去了醫院。
我聽著女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父親悲痛的求饒聲。
靈魂仿佛要被生生撕裂成兩半。
4.
手術結束,女兒被安裝了臨時的人工心臟,時日所剩無幾。
我看著女兒小小一隻,軟趴趴地躺在那裏,呼吸微弱。
我虛空抱住欣欣嬌小的身軀,哽咽著給她唱她最喜歡的搖籃曲。
祁斯那邊,他反複撥打我的電話,均顯示關機。
他便拍了一張欣欣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發給我。
【因為你,女兒的心臟被換走了,你就是這麼當媽的!】
彼時我已哭幹了眼淚。
我恨不得自己此刻煙消雲散,哪怕永世不得超生。
助理敲門進來,說:
“祁總,合作方那邊點名要季姐過去,說,不是季姐,就不簽合同。”
祁斯正因為聯係不上我在氣頭上,聞言,想也沒想說:
“那就不簽!這幫酒囊飯袋,都讓季玥慣得他們上天了!”
公司負責合作的主管有兩個。
一個是我,一個是蘇軟軟。
但蘇軟軟實在意氣用事,這頓飯有她不愛吃的菜不簽,這場局有她不喜歡的人也不簽。
合夥人沒見過這麼拽的,當然不肯跟我們簽合同。
也正是因為每次蘇軟軟都惹怒合夥人,我才要陪更多的酒和笑臉。
助理神色複雜,小聲道:
“這次是咱們合作了十年的老客戶,確定......”
祁斯果然沉默下來,他正要按捺著怒火再給我打一次電話,卻有一個電話先打了進來。
“祁先生嗎?今天是季小姐複檢的日子,我們一直聯係不上季小姐,請問需要取消這次預約嗎?”
對方是我的醫生。
上一次喝到胃出血,醫生嚴厲地警告我不許再碰酒,並且定期去他那裏複查。
祁斯和助理對視一眼,助理立刻嘗試撥打我的電話。
一連幾次,均提示無人接聽。
這麼久沒有消息,女兒的狀況也不管不顧,這實在有些奇怪。
助理試探道:
“祁總,季姐......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祁斯也麵色凝重。
“那你派幾個人——”
蘇軟軟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祁總,我心臟好痛!好難受......”
祁斯立刻將這件事拋到腦後,起身去醫院找蘇軟軟去了。
而我在醫院一直陪著女兒,一遍又一遍地給她唱搖籃曲。
女兒蒼白著一張小臉躺在床上,手緩慢伸出。
“媽媽......好疼......心臟......好疼......”
“欣欣好想你......欣欣想見你......”
我虛空握住女兒的手,眼淚越掉越凶。
我柔聲哄著欣欣,抖著聲音唱她最喜歡的搖籃曲。
我和她說了好多話。
這冰冷的十年婚姻裏,女兒是我唯一的光。
在我和祁斯吵完架,我躲進房間偷偷哭時。
她會把畫好的全家福塞進臥室門縫。
會她稚嫩的小手為我抹去眼淚,告訴我,媽媽不哭。
欣欣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牽掛。
感受著女兒的心臟在我手下微弱地躍動,我死死閉上眼睛。
人工心臟隻能堅持一周。
寶貝女兒,我們馬上就能見麵了。
直到第二天,祁斯才想起這家醫院裏,還住著一個和他關係緊密的人。
他看到病床上的欣欣麵色蒼白,虛弱不已。
臉上浮現出一抹愧疚:
“欣欣,爸爸......”
欣欣虛弱地睜開眼睛,裂開嘴角笑了。
“欣欣......看到媽媽了......”
祁斯身體一僵,猛地俯身湊近欣欣。
“欣欣,你說什麼?你看到媽媽了?真的?”
欣欣卻沒有看祁斯,而是望著我的方向,笑容變大。
她點點頭:
“媽媽來找我了。”
我也望著她,含淚笑著。
祁斯麵色漸漸陰沉下來,他安頓好欣欣,轉身出了病房。
助理守在門口,見祁斯滿臉怒火:
“這個季玥,我就知道她在裝神弄鬼!”
“說什麼聯係不上,根本把公司當兒戲!”
助理聞言,也震驚地道:
“虧我還以為季姐出了什麼事,祁總,季姐這次真的過火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深深地閉上眼睛。
這一次,我真的對祁斯死心了。
警察打來電話時,祁斯正陪蘇軟軟看電影。
“我們在郊區公墓附近發現兩具屍體,其中女性死者的身份信息顯示是季玥。”
5.
祁斯一愣,眉頭皺起。
“季玥分明還在市區。”
警察疑惑道:
“可是死者的通訊錄裏,給你的備注是老公。”
對方又把我的詳細信息說了一遍,祁斯越聽,臉色越凝重。
他懷裏的蘇軟軟突然紅了眼眶:
“其實,昨天季姐姐來看過我。”
她的聲音委屈巴巴的,又恐懼又猶豫的樣子。
“她罵我是小三,讓我滾出她的生活,還警告我不要把她來過的事告訴你,否則就把我的心臟挖出來......”
“祁總,我好害怕啊......”
昨天,欣欣也說在醫院見到了媽媽,時間完全對得上。
祁斯冷笑一聲,對著電話凜冽道:
“季玥給了你多少錢?我出雙倍!”
“滾!”
見他掛斷電話,蘇軟軟往他懷裏靠了靠:
“祁總,你會保護我的吧?”
祁斯寵溺地揉著蘇軟軟的頭,溫柔道:
“當然,這世上,我愛的人隻有你。”
我靜默地聽著隔壁病房裏的一切,心裏平靜如水。
祁斯,你的願望要實現了。
不一會,電話再次響起。
一個操著外地口音的女人哭哭啼啼的。
“我老公酒駕撞了你媳婦的車,都死了!我那混蛋丈夫......”
“趕緊過來把後事辦了吧,該賠多少錢,我們賠......”
那邊話沒說完,這邊祁斯就已經出聲打斷:
“季玥到底找了多少人陪她演戲?”
“再打過來,我就告你們騷擾!”
女人哭聲一頓:
“你在說什麼啊?”
祁斯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蘇軟軟立刻拍著他的胸膛為他順氣,很善解人意地說:
“祁總,您也別太生氣,也許季姐姐真的有什麼急事呢?”
祁斯冷笑一聲:
“有什麼急事,能讓她連自己的女兒都顧不上?”
“我看她就是自私自利!”
第二天,助理連門都沒敲就闖進辦公室。
祁斯罵人的話還沒出口,助理慌張道:
“祁總!趕緊叫季姐過來吧!對方要撤掉跟咱們的合作!”
“他們家可是咱們的主要客戶,撤了公司承受不住啊!”
“哎呀季姐也是,這種時候了還搞什麼人間蒸發,連公司都不管了!”
祁斯一個頭被吵得兩個大,煩不勝煩地說:“知道了!”
涉及公司利益問題,祁斯終於認真對待起來,他開始按捺著脾氣派人去找我。
他突然想起我失聯的前一天,好像提到過想去公墓看望母親。
祁斯沉著一張臉,驅車趕往公墓。
我正是死在公墓的必經之路上。
大運的殘骸擋住祁斯的路,不等他皺眉下車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前方的警車下來兩位警察。
他們敲敲祁斯的車窗,向祁斯展示了手裏的工作證。
“是季玥家屬吧,請盡快跟我們去認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