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父母離婚時,一人一錘將婚戒砸碎,各自簽下了離婚協議。
戒指在那一天,在男友黎景心中,成了不忠的象征。
所以,他向我求婚時,隻有蛋糕,沒有戒指。
他摟著我說:“我會用我的一生,證明我對你的忠誠。我對你的愛,比鑽石還要堅硬。”
三個月後,當我和婚介公司溝通婚禮時,痛恨戒指的男友摸著無名指的銀色素圈走了進來。
見我看著他,他笑著說:
“視頻上說,我這種手型戴戒指好看。”
確實好看。
戴在我秘書手上的同款素圈更好看。
劃掉和婚介公司的聊天框,我給爸爸打了電話:
“您不是一直想我和傅氏聯姻嗎?我答應了。”
父親立刻打來視頻:“傅家小子就在我身邊,他坐我的飛機回國!”
1.
掛掉電話,爸爸就將聯姻對象的聯係方式推了過來。
“過幾天我們到了,安排你們一起吃頓飯。”
“知道了。”
我點頭答應,回到家的黎景鞋子脫到一半,眉頭皺起:
“吃什麼飯?不是說不去了嗎?”
我默默退出和爸爸的聊天界麵,淡聲道:
“我和閨蜜約著出去吃飯。”
我看見黎景鬆了一口氣,撇了撇嘴。
這些年他拒絕跟我一起出去吃飯,已經是家常便飯。
怎麼可能還會舔著臉去邀請她?
黎景卻遞過來一個小袋子。
“給你買的蛋糕,就當做補償吧。”
我接過來打開,是海鹽味的蛋糕。
旁邊還塞著一根海鹽棒棒糖。
我和黎景都討厭海鹽味的一切東西。
但我的秘書喜歡。
她更喜歡嘴巴無聊時,就咬一根海鹽味棒棒糖。
注意到我盯著那個棒棒糖,黎景有些不自然地解釋:
“順路去了趟超市,買東西為了湊整。”
黎景這個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小少爺,怎麼可能會去逛超市?
還知道棒棒糖能用來湊整。
我刷著沈安然剛發的一條朋友圈,隨口問。
“買的東西呢?”
手機裏,沈安然發了一張自拍,嘴裏咬著一根棒棒糖。
文案:【蛋糕就不要啦,偷一根棒棒糖吧!】
黎景移開目光,含糊道:
“路過公司,放前台了。”
在他走過來之前,我退出朋友圈。
但底下的評論卻被我記得一清二楚。
她大概是以為這條朋友圈屏蔽了我,因此下麵留言的人也肆無忌憚。
【死丫頭吃這麼好!也是過上好日子了!】
【哎呦這個恩愛讓你秀的,能讓黎總跑這麼遠買棒棒糖的還能有第二個人嗎?】
【什麼時候喝喜酒?我已經準備好了!】
最後一條,沈安然回複了一句:【他說不會讓我等太久。】
我跟黎景從高中開始,就是旁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他成績好,我家世好。
所有人都覺得黎景會為了我爬上頂峰,娶我回家。
而我,為了讓他成為大家眼中贏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贏家。
背地裏悄悄用家裏的資金支持他創業。
可在我跟他提到結婚時。
他隻是說:“我還不夠優秀,等我再站得高一些,遠一些。”
“我一定會娶你回家。”
如今,他倒是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夥,走到了身價千億的地步。
他許諾給一場盛大婚禮的人,卻不再是我。
2.
第二天,爸爸給我發消息,說他們已經坐上飛機,兩天後降落a市。
我回了一個“好”。
從今天開始,距離我們九年感情的結束,隻剩下兩天了。
黎景將兩張演唱會門票放在我麵前。
是我最喜歡的周董。
“你不是一直說想去看嗎?今晚我們一起去看?”
我笑著接過。
“好啊。”
正好,今晚就把分手這件事提了,省得後續再有什麼糾纏。
我看著他遞給我門票時,無名指上閃閃發光的銀素圈。
揚眉道:“確實很好看。”
黎景看了一眼自己的無名指,也跟著笑:
“你喜歡的話,我給你買一個情侶款,怎麼樣?”
我簡直想問問黎景是怎麼想的。
我和我的秘書戴了同樣的情侶款戒指。
會讓他很有成就感還是怎麼?
“不用了,我不喜歡銀素圈。”
黎景聞言,有些歉意地道:
“也是,一個銀素圈,不值錢。”
“我們馬上也要結婚了,我得給你買鑽石戒指、金戒指。”
銀素圈當然不值錢。
值錢的,是寧願捏著鼻子戴自己不喜歡的戒指,也要跟對方湊個情侶款的心意啊。
我笑了笑沒說話。
從昨天起,我的態度就一直淡淡的,這讓黎景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趁著下午還有時間,我帶你去選一身衣服參加演唱會怎麼樣?”
我皺眉,卻一時想不出拒絕他的話。
好在我的秘書及時拯救了我。
黎景沒有給她備注。
可偏偏我記性好,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沈安然的電話號碼。
黎景沒有接,而是下意識先看了我一眼。
我分明什麼都沒問,他卻先解釋了一句:
“可能是快遞電話。”
然後跑去陽台接他的快遞電話去了。
我沒有理會他這一係列欲蓋彌彰的行為。
父親讓我加的聯姻對象通過了好友申請,我給他發了自己的名字。
黎景突然神色匆匆從陽台出來。
他麵帶歉意地說:
“阿嶼,下午不能陪你去購物了,公司臨時有點事,我......”
沒等他說完,我就道:“沒關係,你去吧。”
黎景步伐一頓,盯著我看。
“阿嶼,你怎麼了?”
我疑惑地問:“什麼怎麼了?”
黎景沒說,而是在漫長的沉默後,道:
“算了,公司的事不重要,我留下來陪你。”
嘴上這麼說,他站在門口卻沒有往回返的意思。
我搖搖頭,真心實意道:“你隻要演唱會能到就好。”
這樣我才能順利和他提分手。
見我說的認真,黎景勾起嘴角,鄭重其事道。
“晚上我一定會回來的。”
“等我。”
黎景還是爽約了。
“抱歉,阿嶼,演唱會你自己去看吧,公司太忙,我實在是走不開。”
“下次我再陪你去看。”
與此同時,沈安然也給我發消息請假。
【林總,我和好朋友去看演唱會,可以批假嗎?】
朋友圈,沈安然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高興地呼喊。
男人隻露出一截手臂。
兩個人無名指上的情侶素圈那樣刺眼。
我勾了勾唇角。
沒有下次了,黎景。
3.
距離我們感情的結束,還有一天。
黎景徹夜未歸,而沈安然的假也請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驅車到公司,先是叫來銷售部的小陳,問他有沒有做我秘書的意願。
小陳一愣,隨後堅定地朝我點頭:“林總,我非常有意願。”
小陳是我養在身邊的隱形小監控,幫我傳遞底層員工的動態。
我點點頭,叫他回去等消息。
下午的時候,沈安然來上班了。
“林總。”
沈安然照常將泡好的咖啡放在我的桌子上。
她俯身時,我聞到了黎景身上特有的氣味。
我抬頭,發現了她脖子上的紅痕。
“您需要的文件都整理好了。”
她一如往常地笑,眼神裏卻多了一些其他情緒。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是挑釁。
恐怕這些東西,都是她特意展示給我看的。
“林總,我記得您最喜歡周董,昨天沒去看演唱會嗎?”
“特別震撼。”
她露出那種小女人式的幸福表情,饜足得像剛和男朋友度完蜜月回來。
我沒理會她充滿刻意的表演,抬手將一份文件交給她。
“下午把這份合同簽好字拿給我。”
“你這個月會議行程安排得一塌糊塗,這件事再做不成,我就要重新考慮你是不是適合這個位置了。”
沈安然看到那份文件,“咦”地一聲。
“林總,這家不是已經定了其他合作方嗎?”
我朝她溫和一笑。
“你不是很擅長搶別人的東西嗎?”
沈安然聞言,臉色一白。
我不再理會她,拿著包出了辦公室。
我上了車,準備直接打電話跟黎景提分手。
“阿嶼,怎麼了?”
電話剛接通,我就看到黎景的車出現在我公司門口。
沈安然從公司小跑出來,撲進黎景懷裏。
同一時間,我手機裏傳出一道女人的抽泣聲。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黎景就匆匆丟下一句“我在開會,晚點說”,掛斷了手機。
這次他說謊的水平倒是有進步。
我冷笑一聲,把手機從耳邊拿下,舉到麵前,拍下了他們兩個相擁的照片。
隨後直接啟動車子,返回家裏。
把一些必需品收拾好後,我聯係了傅家的聯姻對象。
【幫忙搬個行李,有償。】
發完消息,黎景回來了。
他手裏拎著一個盒子,看到我氣喘籲籲:
“阿嶼,昨天爽約了,對不起,這是給你的補償。”
盒子裏是新款的名貴手表。
可我不喜歡戴表。
黎景連我的喜好都記不清,卻能在那個小姑娘受了委屈的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麵前。
我扯動嘴角,隨手將袋子和一堆雜物放在一起。
黎景見狀,有些不是滋味。
“阿嶼,你不開心。是還在怪我?”
“別生氣了,明天我帶你去度假村放鬆幾天怎麼樣?最近你工作也辛苦了,都沒見你怎麼休息過。”
我和黎景的合作,是投入資金最大的一個項目。
為了項目完美落地,我親自到研發部跟進度。
為此我兩次過度勞累進了醫院,還落下了病根。
懶得和他多說,我隨口“嗯”了一聲。
反正明天,一切就都結束了。
4.
當天夜裏,父親給我打視頻,說他們已經下飛機,第二天中午來接我。
我算了算,距離我們感情徹底結束,還剩15個小時。
我沒回家,而是在外麵閑逛。
黎景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自從我創立公司,基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我去了我一直想去的玩偶店,買了一個超大的娃娃。
黎景總說這樣很幼稚,所以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踏入過這種店。
把娃娃快遞走,我又去自己看了場電影,買了份超大冰淇淋。
還剩10個小時時,我回到家。
黎景果然不在家。
桌上有一張他留給我的字條。
【公司有事,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帶你出去。我愛你。】
我的目光停留在“我愛你”這三個字上,有些困惑。
是他也感覺到了什麼,所以這樣說嗎?
還是他以為,這樣輕飄飄的三個字就能讓我繼續毫無底線地為他付出?
我無奈一笑,將那張字條撕碎。
還剩八個小時,我將他們相擁的照片打印好,放在桌子上。
還剩五個小時,我把所有的情侶用品全部扔掉。
還剩三個小時,我撕碎我們所有合照,扔進垃圾桶。
清理一空後,手機彈出一個消息。
傅衍州:【我在樓下。】
我拉好行李箱,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承載我九年感情的地方,輕輕呼出一口氣。
“黎景,我們分手了。”
再見了,我這錯付的九年。
我下樓,上了傅衍州的車。
行至一半,一輛車忽然擋在我們麵前。
黎景下車,大步衝到窗戶邊,手裏捏著我留給他的那張照片。
“阿嶼!把車窗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