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後,江昱白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他帶著簽好的離婚協議去了民政局,審核通過後,預約了一個月後來領離婚證。
第二件事,他給自己辦理了移民手續。
他要帶著媽媽的骨灰去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過完餘生。
處理完一切,江昱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陸家別墅。
剛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陸祈安。
男孩麵色紅潤,表情桀驁,絲毫看不出受了什麼委屈的樣子。
他語氣散漫:“謝謝你簽的諒解書,才讓我這麼快出來,作為報答,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
江昱白不想理會他,徑直朝著臥室走去。
下一瞬,一枚被血染成暗紅色的護身符丟在了地上。
他的心尖猛地一顫。
這是媽媽親自給他求的護身符......
看著僵在原地的江昱白,陸祈安的眼底滿是輕蔑。
“哦,對了,你應該不知道你媽為什麼來找我吧?她是來求我別再欺負你了,簡直蠢得可憐。不過老東西命還挺硬,被我撞了十幾次才咽氣,死了手裏還緊緊攥著這個破爛東西——”
這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進了江昱白的心臟。
想起母親殘破的屍體,他再也控製不住,抬手狠狠給了陸祈安一拳。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聞聲趕來的女人猛地一把推開。
“住手!你又想幹什麼!?”
江昱白被絆了一下,仰麵倒了下去,額角磕在茶幾上,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陸晚晴看到他慘白的臉,眼底劃過一抹慌亂,下意識想要走過來扶他。
“昱白,你怎麼樣,我不是故意......”
可一旁的陸祈安卻抬手拉住了她。
“姐姐,我的頭好疼,你讓他走,我不要看到他。我害怕,你讓他出去好不好?”
看著滿臉痛苦的陸祈安,陸晚晴遲疑了幾秒後,扭頭看向地上的江昱白。
“昱白,你先出去,等祈安睡著了,你再進來好麼?”
說完,她甚至沒給江昱白開口的機會,直接讓保鏢把江昱白拖了出去。
外麵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暴雨。
狂風夾雜著雨點砸在他身上,幾乎瞬間就濕透了他的衣服。
江昱白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往外走。
門口的保鏢卻攔住了他,“先生,已經很晚了,沒有陸總的命令,我們不能隨意放你離開。”
自從有一次他深夜獨自外出險些遭遇意外後。
陸晚晴就下了這道命令,除非有她陪同,否則不許江昱白深夜獨自外出。
然而曾經對他的保護如今卻變成了折磨他的手段。
鮮血混著雨水模糊了江昱白的視線。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看到門被打開,一道人影朝他跑了過來:“昱白!”
......
半夢半醒間,江昱白忽然感覺到額頭上的傷口傳來一陣涼意。
他掙紮著睜開了雙眼,是陸晚晴正在給他擦藥。
恍惚間,他想起兩人剛在一起時,他不小心劃破了手,明明隻是個小傷口,可陸晚晴卻包下了整個醫院。
江昱白覺得陸晚晴有些太大驚小怪。
可她卻說:“昱白,看到你受傷,我心疼得像在滴血。”
而如今陸晚晴為了陸祈安,親手傷了他......
江昱白推開陸晚晴的手。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看到他冷漠的神情,陸晚晴動作一頓,深深地歎了口氣。
“昱白,我已經說過了,隻要等祈安病好,我就會把他送走,到時候我們就能回到從前。你為什麼就不能再忍一忍,非要現在跟他過不去呢?”
說到最後一句,陸晚晴的語氣中帶上了些許指責。
江昱白直接被氣笑了:“他是殺死我媽的凶手!你讓我怎麼過得去!?”
聽到這話,陸晚晴莫名有些不耐煩。
“好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頓了頓,她又繼續開口說道:“祈安今晚一直做噩夢,他自小八字就弱,可能是被媽的事給嚇到了,睡眠不好會影響精神狀態,明天你親自去山上給他供一盞長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