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駙馬每天都喝我的洗腳水。
隻因我答應他,連喝一年,我就把他的小青梅接進公主府。
一年之約到了,駙馬迫不及待地將小青梅擁在懷中。
看著他越靠越近的嘴,小青梅“哇”地一聲吐了他一身,轉而奔向我。
隻見她輕輕扯住我的袖角,杏眸水霧氤氳。
“公主姐姐,他好惡心啊,你快摸摸月兒的心,怎麼見了姐姐就跳得這樣慌。”
不是,你說話就說話,怎麼整個人都貼上來了?
......
“嗝!”
謝嶼熟練地喝完最後一盆洗腳水,打了個飽嗝。
“公主,今日是一年之約的最後一日了。”
謝嶼眉頭緊鎖,壓下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之情,轉而換上了溫和有禮的笑容,等著我的下文。
“你不說,本宮都差點忘了。”
我靠在軟榻上擺弄指甲,頭都沒抬。
“不過,你這麼聽話,本宮也不好讓你的一片深情錯付,就明日吧,把人接進來。”
謝嶼臉上的笑意總算真摯了些,頭也不回地去給小青梅收拾房間。
看著他的背影,我再也次感歎父皇的良苦用心。
人長得俊美,腦子也蠢,當真是最好拿捏不過了。
第二日,剛剛用過早膳,謝嶼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帶進府。
“民女見過殿下,願殿下千歲金安。”
徐瑩月一身水紅色的織金襦裙,跪在正中央行完了禮後,抬起頭直視著我的麵容上下打量。
謝嶼在一旁瘋狂輕咳,徐瑩月這才不情不願地垂下了頭。
“果真是個美人兒啊,不怪駙馬念念不忘。”
膚若凝脂,眸似秋水,腰肢不盈一握。
我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徐瑩月臉上難掩得意之色:“多謝公主姐姐誇獎,民女不及姐姐半分,以後還望姐姐多多照顧。”
聽她言語間不分尊卑,掌事姑姑剛想嗬斥,被我一個眼神止住了。
“聽說你和駙馬兩家是世交?”
徐瑩月聞言,腰杆挺得筆直。
“民女自幼跟謝嶼哥哥比鄰而居,小時候謝嶼哥哥總是喜歡翻牆來我家偷摘梨子吃呢。”
“雙方父母見我們年紀相仿,又有從小的情分,就想著給我們定親。”
“就連我今日穿的這身襦裙,也是及笄時謝嶼哥哥送的,他說他最喜我穿水紅色了,顯得嬌俏可人。”
“隻是後來,民女的父母都不在了,才一直拖到現在。”
我裝作原來如此的模樣,感歎道:
“這樣深的情誼,怪不得駙馬寧願喝一年洗腳水,也一定要接你入府。”
徐瑩月眼神變得清澈,“喝......喝洗腳水?”
駙馬臉色爆紅,悄咪咪地剜了我一眼。
對上小青梅不可置信的眼神,恨不得把頭埋進褲子裏。
我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給她細細講。
“謝嶼哥哥他......他竟然喝了一年?!”
徐瑩月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但我還是看見了她臉頰的抽動,以及眼神中明晃晃的嫌棄之色。
一會兒感動,一會兒惡心,我瞧著徐瑩月整個人似是要分裂了。
半晌,她終於平複好了情緒。
“公主姐姐放心,妹妹我入府後,一定事事以您為先,守好妾室的本分。”
聽到徐瑩月終於說了些靠譜的話,駙馬微微鬆了口氣。
可我卻一臉疑惑地問道:“誰說讓你入府是做妾了?駙馬不能納妾,你不知道嗎?”
屋內針落可聞。
“公主你是在說笑嗎?我已經按著你的要求喝了一年的洗腳水,你現在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