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翌日，溫若芷來到公司，準備整理完自己的東西，就提交辭職報告。

她剛進門，就看到蘇茉在自己的研究室站著。

“若芷，我們談談吧？畢竟我們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

溫若芷自顧自的收拾東西，沒有理會她。

可蘇茉卻走到她身邊，拿起一瓶價值不菲的大馬士革玫瑰精油，在鼻尖輕嗅，臉上露出誇張的陶醉表情。

“別不理我啊！若芷，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現在也隻有我關心你了。”

“畢竟我也想看看一個被哥哥拋棄、連狗都保不住的可憐蟲，是怎麼苟延殘喘的。”

她故意將“哥哥“兩個字咬得極重。

溫若芷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目光冰冷地看著她。

蘇茉將那瓶精油隨手一拋，任由它在地上摔得粉碎。

濃鬱的玫瑰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你看，你曾經那麼優秀，所有人都覺得我是跟在你身後的狗腿子。”

蘇茉的笑容變得猙獰。

“可現在，你最愛的男人是我的，而你苦心經營的事業，我也要親手毀掉！”

“你還不知道吧？你十八歲的時候寫的日記，霍淩霄早就看過了。”

“他隻是覺得你惡心，所以才對你越發冷淡…隻有你還傻乎乎玩純愛…”

她說著，突然將桌上一盞點燃的酒精燈狠狠掃落在地！

火苗觸碰到高純度的精油，瞬間轟然燃起，火勢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

“蘇茉，你瘋了！”

溫若芷臉色煞白。

“我沒瘋！”

蘇茉看著被大火和濃煙包圍的自己和溫若芷，臉上是病態的快意。

“我就是要讓你看看，你愛的人，是怎麼選擇我的！”

就在這時，研究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若芷！茉茉！”

霍淩霄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看著眼前的火海，臉色劇變。

“淩霄！快先救若芷！”

蘇茉立刻換上一副驚恐欲絕的表情，尖叫著指向溫若芷。

霍淩霄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隻猶豫了一秒。

那一秒，在溫若芷看來，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她恍惚間想起了霍淩霄曾經也救過自己的命。

那是她十三歲的時候，過馬路時一輛失控的卡車衝了過來。

是霍淩霄，不顧一切地將她推開，自己的手臂卻被後視鏡刮出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

他抱著嚇傻的她輕聲安慰道：“別怕，若芷，隻要哥哥在，就永遠不會讓你受一點傷。”

可是現在，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曾說會永遠保護自己的男人。

一把將蘇茉抱進懷裏，用最快的速度帶離了危險。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溫若芷一眼。

溫若芷被濃煙嗆得跪倒在地，嗆人的化學品和燒焦的味道瘋狂地湧入她的鼻腔。

這是她失去意識前，聞到的最後的氣味。

再次醒來，已是在醫院。

純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不，她聞不到。

什麼都聞不到。

“病人因為吸入大量有毒化學濃煙，導致嗅覺神經嚴重受損。”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語氣裏滿是同情。

嗅覺喪失？

她是一個調香師，鼻子是她的全部。

霍淩霄就站在病床邊，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痛苦和自責。

“若芷......”

溫若芷緩緩轉過頭，目光空洞地看著他說。

“是蘇茉放的火…是她…說你知道了…”

霍淩霄身體一僵，隨即打斷她。

“若芷！你失去嗅覺，哥哥比誰都難過，我會請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病！”

“但是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還想著誣陷茉茉？”

誣陷？

溫若芷看著他，忽然想笑。

霍淩霄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進來的時候，茉茉親口喊著讓我先救你！”

“我隻是因為她離門口更近才先帶她出來的！”

“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因為你失去嗅覺的事，已經自責到得了抑鬱症！”

“她還說，是她先在裏麵等你，然後你發現著火後，第一個衝進去想救她......”

溫若芷靜靜地聽著，沒有絲毫反應。

原來，真相是什麼，從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選擇相信什麼。

霍淩霄見她這副不知悔改的樣子，眼中的失望更濃了。

他痛心地質問：“她把你當成救命恩人，你現在卻反過來汙蔑她？”

“溫若芷，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聽到這句話，溫若芷終於有了反應。

她輕笑著開口:“你說的對，我確實錯了。”

霍淩霄一愣，以為她終於肯認錯。

卻聽見她接著說：“我錯在…剛剛竟然還對你抱有過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