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研究時,我偷偷放走了管道中被虐待的小海豚。
卻被妻子的學弟穆黎怒斥“這是表演生物,禁止幹預。”
我近乎哀求。
“放它們一命吧。”
當晚,“蔚藍王國”的明星馴獸師穆黎被巨型章魚卷入了設備區。
台下的蘇依依的臉瞬間煞白。
穆黎躺在擔架氣若遊絲,“下午謝博士在聲呐區附近進行研究,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蘇伊伊闖入進我的實驗室,劈頭蓋臉:“就為了你芝麻大點的同情心,差點害死他你知道嗎?!”
我試圖解釋那幾隻海豚和失控無關。
最後卻無奈的說到:“也許,是穆黎自己操作失誤或者就是場表演?”
妻子深吸一口氣,平和下來:“好吧,可能是我誤會你了。”
為了給我賠禮道歉,還特地為我安排了一次深海體驗。
可當那號稱觀賞深海的巨型高壓觀察艙艙門的氧氣被破壞,門鎖被鎖死我幾乎窒息時。
林薇靠在那人懷裏,無情的說:“你不是熱愛它們嗎?那就和他們住一輩子吧!”
“原來,這一切都是笑話。”
我摁碎隨身攜帶的裝置,失去所有力氣。
“帶我走吧。”
......
“謝舟。”
林薇的聲音裏充滿了報複的快意,
“感覺如何?這海,夠特別嗎?”
我用力拍打著堅固的艙門,對著通訊器怒吼:
“林薇,你瘋了!氧氣在泄漏!我會死的!”
“死?”林薇嗤笑一聲,
“放心,我們算好了時間。足夠讓你好好體驗體驗!你不是熱愛它們嗎?不是覺得那些畜生比人還重要嗎?”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穆黎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都是因為你那該死的同情心。總裁說了,要讓你付出代價!”
我胸腔因缺氧而陣陣發痛,掙紮的說出
“蘇伊伊呢?讓她跟我說話!”
蘇伊伊她竟然默許了這一切?為了替穆黎出氣,她竟不惜將我鎖在這千米深海的鋼鐵墳墓裏,緩慢地剝奪我的生命?
“總裁?”林薇的聲音充滿了對我的鄙夷,
“總裁現在正陪著穆黎呢,才沒空管你!她讓我告訴你,你不是熱愛它們嗎?那就和它們共處一室,好好享受你心心念念的深海!”
一個龐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出來。
是它,那隻曾將穆黎卷入設備區的巨型章魚。
林薇通過監控看到了我的慘狀,發出了得意且殘忍的輕笑:
“好好看著它,謝博士。這就是你‘熱愛’的東西。”
“總裁說了,這就是你該付出的代價。穆黎受的苦,你得十倍百倍地嘗回來!”
“跪下來對著監控磕頭認錯啊?說不定我們總裁心一軟,會早點放你出來呢?”
七年的婚姻,曾經的誓言,共同奮鬥的歲月,原來在她心裏,早已一文不值。
船艙顯示屏亮起,妻子蘇伊伊正喂穆梨吃飯。
林薇得意的炫耀到
“穆黎剛醒,總裁特意吩咐廚房熬了最養胃的鮑魚瑤柱粥親自喂他呢,而且為了更好的照顧穆黎,總裁推掉了今天所有的重要會議。”
穆黎咽下粥,虛弱地開口,:“伊伊姐你別太辛苦了。我沒事的,就是想起下午在聲呐區,謝博士他......算了,還是不說了。”
我恨透了他那副綠茶的模樣,每一次他一開口,妻子便偏向他。
“伊伊救我。”
蘇伊伊卻心疼地蹙起秀眉,用紙巾輕柔地替他擦了擦嘴角,
“別怕,小黎。有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有些人就該受到懲罰。”
“謝舟,看到了嗎?這才叫重要。”
“不是你那幾隻卑賤的海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窒息嗎?恐懼嗎?好好感受吧,這就是你傷害小黎需要付出的代價!”
一旁的穆黎拿起了笛子,“姐姐,就讓我為你吹一首曲子吧。”
然而隨著穆黎的笛聲響起,船艙外的章魚卻越來越暴躁。
“伊伊,救救我。他能控製章魚。”
“控製章魚?”蘇伊伊嗤笑一聲,
“謝舟,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為了汙蔑小黎,連這種荒誕不經的借口都編得出來?缺氧讓你的腦子也壞掉了嗎?”
穆黎放下笛子,蒼白的臉上適浮現出委屈和驚惶的表情,他怯生生地抓住蘇伊伊的衣袖:
“伊伊姐,我真的隻是看你太辛苦,想吹首曲子讓你放鬆一下我不知道為什麼外麵會那樣。”
他看向屏幕,眼圈瞬間就紅了,像隻受驚的小鹿,
“謝博士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怎麼會控製章魚?那太可怕了。”
小黎不哭。乖,不哭!”蘇伊伊立刻心疼地將他摟進懷裏,輕輕拍著他的背。
一轉身卻變得尖利刻薄:
“謝舟!你看看!看看你把小黎嚇成什麼樣子了!”
“他這麼善良單純的人被你害得重傷住院就算了,現在還要被你汙蔑成能操控怪物的魔鬼?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是石頭還是爛泥?”
她越說越氣,指著屏幕裏在海水和狂暴章魚攻擊下艱難躲避的謝舟,厲聲斥責:
“你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活該!你不是自詡海洋專家嗎?不是覺得那些畜生比人重要嗎?現在好了,你和你‘熱愛’的怪物們共處一室了,感覺怎麼樣?”
“小黎不用管他,繼續吹。姐姐愛聽。”
我的妻子竟為了一個男人而不斷折磨我,這就是我放棄了一切娶的妻子。
二
穆黎在蘇伊伊懷裏,嘴角地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他再次拿起那支造型古樸的笛子,吹響了另一首曲子。
艙外的巨型章魚徹底陷入瘋狂!數條觸手放棄了分散攻擊,全部高高揚起,狠狠砸向穹頂!
“伊伊,救我。求你救救我。”
蘇伊伊冷笑道:
“救你?行啊,你乖乖跪下來給小黎磕個頭,再將公司裏所有股份轉贈給他。我就放了你。”
“蘇伊伊你瘋了,公司是我爸媽留下來的遺物。”
蘇伊伊摸了摸穆黎的頭,滿臉怒氣:“遺物?謝舟!我看你是被海水泡糊塗了!”
“結婚給我七年,你吃我的用我的,連身上這身破研究服都是我蘇氏集團的。這公司早就跟你那對短命的爹媽沒關係了!現在不過是讓你把股份轉給小黎,你竟敢說遺物?”
她胸膛劇烈起伏,被謝舟的“不識好歹”徹底激怒,轉頭對懷裏的穆黎時帶著安撫:
“小黎你看,這就是他的真麵目!自私自利,冷血無情!為了那點死物,連命都不要了!”
“伊伊姐,算了。我不要股份,股份哪有謝博士的命重要啊。你快讓人救救他吧。他看起來好痛苦,我好怕…”
他一邊善良地哀求著,一邊卻再次吹響了笛子。
艙外狂暴的巨型章魚觸手竟順著管道爬了進來,將謝舟緊緊的纏著。
“小黎,你太善良了,到現在還為他求情!
“蘇伊伊被穆黎的以德報怨感動,緊緊將摟住他,完全無視了通訊器裏傳來的謝舟瀕死的慘呼和掙紮聲,
過了一會,對著屏幕厲聲斥罵:
“謝舟,你聽見了嗎?小黎還在為你求情。可你呢?為了那點股份,寧可被章魚撕碎也不肯認錯補償。你連小黎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好痛,我好像快失去意識了。”
巨大的吸盤牢牢吸附在皮膚上,帶來令人作嘔的窒息感和粘膩的冰冷。
在極致的痛苦和求生本能驅使下,我猛地低頭,狠狠一口咬在了章魚觸手上!
鮮血四處蔓延。
屏幕上,蘇伊伊和穆黎皆被慘烈景象驚嚇到了。
穆黎的身體僵了僵,眼底掠過一絲惱怒。
沒想到謝舟在如此絕境下還能反擊,竟傷了他的寵物!
“他在幹什麼?”
蘇伊伊看著丈夫滿嘴是血、瘋狂地撕咬著那恐怖的觸手,臉上露出的驚愕和恐慌。
“伊伊姐,好可怕!”
穆黎的反應比她更快像是被這暴行徹底嚇壞了,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
“謝博士他好殘忍,你看大章魚在流血,它是不是很痛啊。”
穆黎的恐懼和控訴,讓本是害怕的蘇伊伊火冒三丈。
她一隻手立刻緊緊抱住穆黎,另一隻手用力捂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屏幕,
“謝舟!你這個畜生,還不鬆開你的臟嘴。你看看都你把小黎嚇成什麼樣了?”
“你不是說自己熱愛動物嗎,怎麼連一隻章魚都不放過?它不過是想跟你親熱親熱,你就如此害它,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我看了看脖子上的裝置,他閃了閃紅光。
“伊伊,我後悔了......”
妻子冷漠的笑了笑: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確實已經晚了,我後悔和你在一起了。”
蘇伊伊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
她猛地推開懷裏的穆黎怒罵道:
“謝舟,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沒有我蘇伊伊,你早就和你那對沒用的爹媽一起爛在泥裏了,你有什麼資格後悔?是我瞎了眼才嫁了你這妒夫!”
一旁的穆黎眼底閃過一絲的得意
“伊伊姐你別生氣了,謝博士他肯定是痛糊塗了才說胡話。你看他流了那麼多血是不是快死了”
“那是他活該。”
“你不是很能說嗎?看看氧氣減少你還說不說的了話。”
三
蘇伊伊令林薇拉動控製按鈕,船艙裏那本就不多的氧氣更是加速減少。
“姐姐你別生氣了,阿黎給你吹首曲子吧。”
穆黎陰惻惻的吹響笛子,那本平靜下來巨形章魚再次狂暴。
“好痛,這隻巨型章魚是被基因編輯過的......”我的意識逐漸模糊不清。
穆黎的笛聲驟然變得尖銳,巨型章魚便逐漸絞殺謝舟。
“好痛......爸媽,孩兒不孝,不幸娶得一惡毒女子。”
“伊伊姐,你看它多痛苦。”
穆黎放下笛子,憤怒地指著屏幕裏被章魚纏繞的謝舟,
“謝博士把它咬傷了,它現在一定很疼才會這樣。”
謝舟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
“那隻章魚不僅被基因編輯,還被被植入了神經控製芯片。穆黎可以用笛聲操控它。”
蘇伊伊臉色鐵青,生氣的將手邊的玻璃杯砸向屏幕:
“閉嘴!你是該有多恨小黎啊,死到臨頭還要汙蔑他。”
穆黎把臉埋在蘇伊伊肩頭:
“伊伊姐,謝博士為什麼總是這樣,我是不是哪裏做不對惹謝博士討厭啦!”
蘇伊伊揉了揉穆黎的頭:
“沒事的小黎,他不喜歡你,姐姐疼你。阿黎再給姐姐吹首曲子吧。”
笛聲響起,章魚突然鬆開謝舟,轉而用觸手瘋狂撞擊艙壁。
不一會兒,玻璃上出現蛛網般的裂痕,海水從縫隙不斷湧入。
林薇驚慌道:
“總裁,艙體要撐不住了!”
蘇伊伊懵了,驚慌的說到:
“怎麼會這樣,這不是一場懲罰嗎?
“林薇你不是說已經做好了防護措施,不會讓謝舟受到傷害嗎?”
監控室裏林薇臉色煞白,手指在控製台上慌亂地敲擊著:
“係統顯示章魚完全失控了,它正在破壞所有安全裝置!”
蘇伊伊卻死死盯著監控屏幕。海水不斷漫過謝舟。
“停止,立刻停止這一切!啟動救援程序。”
穆黎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伊伊姐,你要救他?”
蘇伊伊頭也不回,著急的說“閉嘴,謝舟要是死了。我要你們全部人陪葬。”
我冷眼看的顯示器裏她們的所作所為:“太遲了,蘇伊伊。”
我扯了扯嘴角,鹹澀的海水灌入口中:“七年了你終於說出了真心話。”
林薇驚慌失措地操作著控製台:“不行啊總裁,係統被鎖死了。需要謝博士的生物識別!”
蘇伊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緩緩跪倒在控製台前。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海水漫過鼻尖,艱難的開口道:“密碼是結婚紀念日,你還記得嗎?”
蘇伊伊整個人都愣住了:“結婚紀念日?”
我笑了笑,蘇伊伊當然不記得,因為這些年,所有的紀念日都是和穆黎一起過的。
整片海域被刺眼的探照燈照亮。
我望了一眼,安心下來深呼吸一口氣,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