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酷愛甜食,我特地研製了低卡巧克力送去公司。
她的助理卻率先搶過喂給狗吃。
我立刻製止,助理一臉委屈:
“這麼小氣幹嘛,吃一塊又不會要你命。”
我好心提醒:
“你養狗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巧克力對它身體有害嗎?”
狗狗趴在地上小聲的嗚咽,助理突然紅著眼衝出門。
當晚,妻子臉色陰沉:
“周遲本來就有抑鬱症,他隻是可憐狗狗。你倒好!曲解他,害他差點自殺!”
我錯愕的看著她,沒想到這麼拙劣的謊言她信了一次又一次。
我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搜索:
“狗狗無法代謝巧克力中的可可堿和咖啡因,容易中毒。周遲不可能不知道,他在故意賣慘你看不出來嗎?”
妻子麵色尷尬:
“他病情不穩定,可能一時忘記了,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為彌補我,顧璿製定了追尋綠洲的蜜月計劃,甚至親自為我溫睡前牛奶。
可再一睜眼,我被丟在沙漠中央,四周布滿毒蠍。
她和周遲坐在冷氣充足的車內,嘲諷道:
“你不是很善良嗎?看不得動物受苦,那就發發善心喂飽它們。”
我徹底失望,十年婚姻竟然比不過周遲的無理取鬧。
掃了眼熟悉的環境,我吹響特製求生哨。
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硬闖,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
周遲噗的一聲笑出來:
“這裏除了保鏢和咱們三個,一個活人都沒有,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我養了小白三年,能不清楚它的身體狀況嗎?需要你提醒?”
“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摳得連塊巧克力都不願意分,還汙蔑我想害小白。”
他拿出一塊巧克力,喂進小白嘴裏。
顧璿語氣輕蔑:
“這不是沒事嗎?我看你就是知道周遲有抑鬱症,故意誣陷他刺激他的情緒。”
“被蠍子叮咬可不好受,我給你個機會,爬過來給周遲當狗騎一次,就讓他原諒你。”
我氣笑了,沒想到這十年間無微不至的照顧竟讓她忘記了我的身份,連剛進入公司的助理都敢直接踩到我頭上。
看來這份婚姻,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壓下怒意,耐心解釋:
“顧璿,那份巧克力是特製的,你平時需要提神,我就在裏麵提高了咖啡因含量。”
“小白無法代謝咖啡因,輕則上吐下瀉,重則心臟驟停。你做到總裁位置不容易,難道看不出他是無理取鬧嗎?”
“更何況,那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憑什麼給一條狗吃?”
顧璿被我噎的說不出話反駁。
周遲咬著下唇,委屈巴巴:
“自己內心肮臟,看誰都臟。小白就像我的家人一樣,我能害它嗎!”
“它能吃的東西本來就少,我早就問過醫生了,好不容易想讓它嘗個鮮都不行嗎?”
“你當慣了家庭主夫,眼界小我理解,但也不能總逮著我欺負逼我去死吧!”
“顧總,這尊大佛我真惹不起,您還是批了我的離職申請吧!”
小白急得用爪子扒拉主人,不停舔舐他的眼淚。
顧璿狠狠瞪著我:
“秦知南,我平時就是太縱容你了!整天疑神疑鬼愛吃飛醋就算了,但這次牽扯到人命,必須給你個教訓!”
顧璿依舊不假思索的站在周遲那一邊,我有些疲憊:
“一個助理住進老板家裏,每夜纏著老板講故事哄睡,用著我的夫妻財產在拍賣會上高價搶拍,在公司刪除我的人臉信息,導致我無法進入......”
“顧璿,究竟是誰在縱容誰?”
外界已經有不少流言,嘲笑我這個丈夫形同虛設,笑我全身上下加起來還比不上周遲養的狗脖子上的一條項圈值錢。
顧璿習慣了被捧著,聽見我的反駁立刻沉下臉:
“你跟一個助理計較什麼?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小心眼,我身邊隨便一個人都要吃醋。”
“我對周遲好,是因為我把他當成弟弟。他身體不好,情緒上又生了病,所以我才讓他住進家裏,還把副卡給了他。”
“這十年裏,我在外打拚,從來沒苦過你,就算我想玩玩別人解悶,你也沒資格指手畫腳!”
時至今日,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可笑,居然就為了這種人,放棄一切成為贅婿。
十年來無微不至的照顧讓自己活得像個保姆,被她輕視至此。
既然她喜歡周遲,那我就成全這對鴛鴦!
臨近中午,日頭漸漸毒辣起來。
沙層下想有什麼東西在浮動,一隻接一隻的毒蠍子冒了出來。
我流下的汗水滲進沙粒,聞到味的蠍子尾巴上的毒刺都興奮的顫抖起來。
我身上還殘留著牛奶中的安眠藥力,渾身使不上力,隻要蠍群衝過來爬滿我的身體,我必死無疑!
顧璿冷笑道:
“你敢刺激周遲情緒,挑唆他自殺,我還以為你不怕呢。”
“這些蠍子會讓你體驗死亡的恐懼,讓你懂得做人要安分的道理。”
“你不願意被當成狗騎,就用這份懲罰當做道歉。”
她竟然連最後的夫妻情分都不顧!
可性命當前,我隻能暫時放低姿態:
“顧璿,這些蠍子身上有劇毒,你沒有帶醫生,我被咬了根本撐不到醫院。”
“這麼多年感情對你來說算什麼?你非要逼我去死嗎!”
顧璿眼神不屑:
“周遲做過調查了,它們沒毒。頂多就是咬你幾口,痛了點,你別太矯情。”
“等天黑蠍子回巢,我就帶你回家。”
家?那個家的主人早就不是我了,沒有回去的必要。
周遲將頭靠在顧璿肩上,語氣無辜:
“哥你真誤會我了,我膽子這麼小,哪敢做殺人的事。”
我閉了閉眼:
“顧璿,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再對你心軟了。”
“秦知南,我養了你十年,還不如養條狗聽話!狗還會討好我呢!”
“你倒好,還敢跟我鬧脾氣威脅我!”
我無心和她糾纏,聚起神盯著緩緩靠近的蠍群。
腳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我下意識甩開毒蠍,卻眼前發黑。
它的毒素蔓延太快,我直接咬破舌頭,逼自己保持清醒。
我摘下身上唯一的硬物手表,利用堅硬的表盤擊飛它們,但心臟不受控製的加速,令我有些呼吸困難。
顧璿皺眉:
“你不是說沒毒嗎?怎麼才咬了一口,秦知南的狀態就那麼差?”
周遲藏起心中憤恨,咬著唇道:
“可以是有點中暑吧,又或者是想裝可憐引起您的同情心,我早就實驗過,這些蠍子一點毒素都沒有,被咬了最多破點皮。”
“顧總既然偏心他,就不用說要為我討公道了!你們是夫妻,我什麼都算不上。”
“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無權無勢,就活該被他逼死是嗎?”
顧璿心中泛起疼惜,立刻把人摟緊懷裏:
“我就是問問,他畢竟是我相戀多年的丈夫,鬧出人命不好看,而且公司也正在上升期,不能有醜聞。”
“這蠍子太凶了,我看著有點害怕而已。”
我的命隻值一句醜聞。
原來顧璿已經徹底成為無情無義的資本家了,隻有我還抱著結婚時可笑的誓言過活。
一向雷厲風行的她,居然為了助理無厘頭的自殺理由失去理智。
周遲麵上閃過一絲得意,撒嬌道:
“再懷疑我,我可就生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時有多善良。”
顧璿被逗笑了,寵溺的捏了捏他的臉頰:
“對對對,我家周遲最善良了。我剛才是太著急了才誤會你,回去後給你買最新款的跑車,不生氣好不好?”
“啊!”
又一隻毒蠍狠狠咬住我的手臂,我忍不住慘叫出聲。
顧璿心下一緊,下意識攥緊拳頭盯著我。
升騰的熱浪裏,金色蠍子遍布我的全身,和我腫脹發紫的皮膚形成一副詭異的油畫。
顧璿緊張道:
“你不是說沒毒嗎?秦知南看起來怎麼像中毒了一樣?”
這些金蠍飽含劇毒,周遲費了不少力氣才搜集到。
他挑了挑眉:
“姐夫演技太好了唄,您剛才還說相信我!我下車也讓蠍子咬上一口行了吧!”
“動物天性親人,和他玩玩又不會害他。”
顧璿鬆開眉頭,歎了口氣:
“抱歉,是我太著急了。”
她打開車窗,朝我扔來一瓶水:
“秦知南,現在道歉還來得及。”
“我不想鬧得太難看。”
我冷笑一聲:
“滾!”
“裝什麼好人!我真後悔娶了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顧璿氣得顫抖:
“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怪不了我!”
我懶得理她,擦幹淨破碎的表盤,大概估算了下時間,他們應該快到了。
我擰開水瓶朝幾米外潑灑,趁著蠍群爬行的間隙狠狠擰下身上蠍子的頭。
受到生命威脅的它們,釋放出刺鼻的酸味,整個蠍群都狂躁起來,在沙麵上不停蠕動,試探著卻不敢靠近。
為避免肌肉組織壞死,我將衣服撕成布條綁在傷口上方,靜靜躺在原地等待救援。
周遲紅了眼:
“顧總,秦知南好可怕!蠍子隻是想和他玩,他居然狠心到掐斷它們的身體!”
“還擺出一副要死的樣子想引起同情,我真害怕救回他後,死的就是我了。”
顧璿氣炸了:
“秦知南,好手段!特別恨我們是嗎?”
“故意裝可憐想引我下車?你知不知道你惹怒蠍子,它們一旦暴走,我和周遲都會有生命危險!”
短短十分鐘,我的全身肌肉開始抽搐,喉間甚至溢出些許白沫。
我強撐著意識,白了她一眼:
“顧璿,你該去看看眼睛了。沒毒的蠍子能把我咬到皮膚腫脹發紫,渾身抽搐,狀似中毒嗎?”
“我死了,你和周遲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是剛好合你的意嗎?我這十年就當喂狗了!”
東南方向的天空閃現幾架無人機,我不安的心臟跳動逐漸變緩。
從前我處處寵著顧璿,如今卻把她看的像仇人。
她無法接受落差,一臉怒意:
“不見棺材不掉淚!”
“秦知南,我會讓你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
說罷,她便啟動車子衝過來。
我瞪大雙眼:
“顧璿!殺人是犯法的!”
她一臉無所謂:
“要你一條腿而已,不會危及生命。”
“要怪隻能怪你自己,你隻有殘了才會乖乖聽話!”
車輪毫不留情從我小腿碾過,我疼到純色發白,說不出話。
源源不斷的鮮血從我腿部流出,蠍子立刻發了瘋般撲上來,啃咬我的血肉。
顧璿語氣嘲諷:
“你不是很能忍痛嗎?”
周遲回頭看了我一眼,嚇得縮進顧璿懷裏:
“他的眼神會吃人,我晚上肯定要做噩夢了。”
女人心疼極了:“有我在,不用怕。”
她的信誓旦旦卻在回頭的一瞬間破滅。
我在原地疼得打滾,刺眼的陽光照得我眼神渙散。
顧璿慌了神:
“我隻是想教訓他,怎麼會這樣!那群蠍子為什麼會吃他的肉!”
她推開周遲,揪著他的衣領質問:
“怎麼回事!你不是確認過不會造成生命危險嗎!快把他救回來!”
周遲失落的垂下頭:
“原來在顧總眼裏,我這麼惡毒。”
“天氣這麼熱,這裏又是沙漠,您導致他腿部流血,蠍子以為那是水源,當然會聚集過去吸食。”
顧璿環顧四周,將希望寄托在後座的水箱上。
她即刻命令保鏢,潑灑水分,吸引蠍群。
我咬牙切齒:
“夠了!顧璿!”
“你那點水一碰到沙子就被高溫蒸發了,隻會讓蠍群更加暴動!”
顧璿不可置信:
“我在救你,你還敢質疑我!秦知南,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活該!”
“行!我就坐在這裏,看看你沒了我如何自救!”
她如果真的想救我,命令保鏢把我拖走不就好了,何必裝著急。
我心中湧起憤怒,我人生中最珍貴的青春竟然就浪費在她身上!
如果可以重來,我絕不會為了愛情昏頭,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勢!
我能感受到毒素已經蔓延至神經,胸口處的空氣越來越少。
小腿處的傷口被毒素侵蝕到麻木。
我低頭掃了一眼,殷紅裏充滿數不清的金色軀體,它們都在埋頭飽腹,一看就是平時餓狠了。
眼皮越來越沉,恍惚間我聽見顧璿聲線顫抖:
“秦知南,你不是很厲害嗎!你站起來啊!我不生氣了,你別一副要死的樣子!”
周遲勸道:“顧總,這是苦肉計,您別上當。”
顧璿猛的推開他:“秦知南出了事,你就等著陪葬吧!”
接著,她一腳踹在保鏢身上:
“愣著幹什麼!滾下去救人!”
“救不回來,你們都別回去了,留在這喂蠍子!”
保鏢嚇得馬上滾下車,忍著害怕走過來。
聞見新鮮的人味,金蠍擺動幽藍色的尾刺瞄準他們。
毒液精準的射想保鏢麵部,他的眼球立刻被灼傷。
跌走了幾步摔倒在地,捂著臉哭嚎:
“我的眼睛!這蠍子有毒!救命!誰來救救我!”
顧璿急了,一巴掌扇在周遲臉上:
“賤人!你敢騙我!”
周遲聲音慌亂:
“我沒有!我明明查過了金蠍沒毒,肯定是秦知南惹怒了它們,它們把方圓幾裏的毒蠍叫過來了!”
“顧總,我連小白吃不了巧克力都能傷心到自殺,怎麼可能故意害人呢!”
顧璿冷笑道:“最好是,否則後果自負!”
她打開車門,因為找不到辦法救我急得在原地跺腳。
下一刻,東南方塵土飛揚,一輛黑色越野車疾馳而來。
看見熟悉的身影後,我徹底安心,放任自己暈死過去。
顧璿,周遲,該輪到你們下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