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沈畫棠更是深居簡出。
直到府內日漸喧鬧,張燈結彩,她才恍然察覺,原來謝清晏已在派人精心布置他與崔棲雁的大婚。
排場極大,極盡奢華,仿佛要將世間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捧到那位新娘麵前。
緊接著,管家奉命前來,說了兩件事:一是請夫人將府中所有管家權柄、賬冊鑰匙悉數移交崔姑娘;二是請夫人搬出如今所居的芷萱院正房,另擇偏院居住,畢竟夫人很快便不再是太傅府的女主人了。
沈畫棠聽後,沒有任何異議,隻平靜地道:“知道了。”
便吩咐下人開始收拾東西,同時讓忍冬將庫房鑰匙、賬冊等物整理出來,準備給崔棲雁送去。
誰知還未等她送去,崔棲雁便帶著一群仆婦,浩浩蕩蕩地主動上門來了。
沈畫棠以為她是來接手管家權的,便讓忍冬將東西呈上。
崔棲雁讓人接過,卻並未離開,反而用挑剔的目光將屋內打量了一圈,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沈畫棠淡淡道:“這院子我已在騰挪,不日便可搬空,不會耽誤崔姑娘大婚。”
崔棲雁輕笑一聲:“妹妹誤會了,我指的不是搬院子。既然妹妹很快便要離開太傅府,與太傅府再無瓜葛,那麼這府裏的一草一木,自然都該歸未來的主母我所有。妹妹屋裏的這些東西……是不是也該一並留下?”
忍冬忍不住氣道:“崔姑娘!這屋裏有些擺設器皿是我們夫人用自己的嫁妝添置的,並非府中公賬所出!”
沈畫棠抬手攔住了忍冬,她不想在離開前再橫生枝節,徒增難堪,依舊平靜道:“無妨,崔姑娘喜歡,留下便是。”
崔棲雁得意一笑,揮手讓仆婦們上前搬東西。
沈畫棠始終沉默地看著,直到一個仆婦將她妝奩底層一個不起眼的紫檀木小盒子拿起,遞給崔棲雁。
那裏麵放著她早逝生母留下的一支樸素玉簪,是她唯一的念想。
沈畫棠瞬間臉色大變,上前想要奪回:“這個不行!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崔棲雁卻一把推開她,將盒子攥在手裏,冷笑道:“你的東西?進了這太傅府,就都是我的!”
“這真的不是府上的!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沈畫棠急了,再次上前爭奪。
兩人爭執推搡間,崔棲雁突然驚呼一聲,腳下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猛地向後倒去,後背恰好撞上身後屏風旁用來掛衣物裝飾的銅製仙鶴燭台!
那燭台上端尖銳,竟直直捅入了她的後腰!
“啊!”
崔棲雁慘叫一聲,瞬間倒地,鮮血迅速染紅了她的衣裙,她臉色慘白,氣息微弱。
下人們頓時驚呼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謝清晏聞訊趕來,一進門便看到如此血腥場景。
他臉色驟變,衝過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崔棲雁,急聲問:“棲雁!怎麼回事?!”
崔棲雁淚眼婆娑,氣息奄奄地指著沈畫棠,斷斷續續道:“清晏哥哥……畫棠妹妹她……她推我……她恨我……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