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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說話，那邊劉浩徹底醉懵了，咚的一聲倒了。

陳默替他喊了代駕。

“老婆！”他碰了下我的胳膊，“浩子今天喝傻了，要冒犯你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他拿出手機掃碼付錢，摟住我的肩膀。

往常覺得很暖的動作，現在隻覺得沉。

坐到車上，陳默給我係安全帶。

我看著前麵被路燈照得昏黃的路，聲音平得沒有一絲波紋。

“陳默，”

他係安全帶的動作頓了一下。

“那個嫌棄你晚上睡覺磨牙的姑娘，是誰？”

他身體似乎僵了一瞬。

隨即，嗤笑一聲。

完成係安全帶的動作，坐回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還能有誰？”他語氣輕鬆，側頭快速瞥了我一眼，“不就你嗎？除了你，誰還有資格嫌棄我這個？”

他伸手，想像往常一樣揉揉我的頭發。

我偏頭躲開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有點尷尬地收了回去。

“怎麼了？”他問，“真被劉浩那渾話影響到了？”

他搖搖頭，目視前方開車，“他就那樣，一喝酒就胡說八道，吹牛沒邊，瞎編亂造的話你也信？指不定從哪個犄角旮旯聽來的風言風語，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個兒瞎說的。”

他解釋得合情合理。

表情管理得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我親耳聽到了是“前兩天”人姑娘嫌他磨牙，而剛好“前兩天”他還真的回了一趟老家，我幾乎就要信了。

我沒再追問。

車廂裏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終於察覺到我的安靜過分異常。

趁著等紅燈的間隙，他轉過頭，仔細看著我的側臉。

“老婆，”他試探著問，“我去接電話那空檔，劉浩那混蛋到底跟你叭叭了什麼？”

我扯出一個極淡的笑，疲憊不已。“沒什麼，就說有人嫌棄你磨牙，翻來覆去那幾句，沒頭沒腦的，我也沒聽清。”

他鬆了口氣，轉回頭去，輕聲說：“那就好。別胡思亂想。”

綠燈亮了。

車子重新啟動。

而我也把所有的驚濤駭浪，都壓進了心底。

停穩車後，陳默沒有立刻解安全帶。

他側過身，看著我，“對了老婆，我爸他今年非說要過六十大壽，就定在這周末，大伯他們都會來。”

“親戚們都念叨你好久了，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放在以前，我肯定會找借口推掉，嫌遠嫌麻煩。

但這次我卻緩緩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略帶歉意的微笑。

“好啊。”

我聲音輕柔，帶著點終於想通了的順從。

“以前是我不懂事，總讓你一個人回去。以後我多陪陪你。”

陳默愣住了。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爽快。

眼神裏飛快地閃過一絲措手不及的慌亂。

雖然隻有一瞬，就被驚喜覆蓋。

“真的？太好了！”他一把抱住我，“他們肯定高興壞了！”

他的高興，看起來那麼真。

如果不是我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慌亂，我幾乎就要相信他是純粹為我的陪伴而開心。

他在慌什麼？

怕我回去？

那個老家，到底藏著什麼他每月都要去親自維護，卻又絕不能讓我發現的秘密？

我靠在他懷裏，手指無聲地攥緊了他的外套。

“嗯，”我把臉埋在他肩頭，聲音悶悶的，扮演著一個體貼小妻子，“我也該多去看看爸，和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