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嘔。”紀青黛瞬間想起樹林中的一幕,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沒忍住吐了起來。
“覺得本王惡心?”他黑沉著臉,語氣森冷。
紀青黛沉默不語。
裴熠承蜷了蜷手指,歎息道,“阿黛,不要太任性。你回府了,我們就好好過日子,本王會幫你修複跟琪兒的關係,想辦法彌補逝去的六年。”
他伸手想摸一摸紀青黛的臉頰,被紀青黛抬手製止。
“王爺想幹什麼?”
“表嫂夢魘,巫醫說受了衝撞,開了藥方,還差一味藥引,需要你的護心肉......”
紀青黛猛地抬眸看向他,心裏湧起一股悲涼,“你說什麼?”
裴熠承微微蹙眉沒有否認。
“裴熠承,你是不是瘋了!這麼荒謬的事情你也信!”紀青黛咬著嘴唇,她原本以為,哪怕他變了心,也會守住最後的底線。
“隻需一點即可,阿黛乖。”他語氣溫柔,說出的話卻尖銳如刀,“女子當以夫為天,本王的話你要聽。”
“隻要表嫂好起來,本王會加倍對你好。”
“別碰我”紀青黛根本無力掙紮,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啊!”紀青黛痛呼,“裴熠承你混蛋!”
夠了,她受夠了。
她身心早已千瘡百孔,再無法承受更多的磋磨。
裴熠承聽到她痛苦的呼喊,手一抖,匕首扭動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直接昏了過去。
許是心裏愧疚,裴熠承親自替在床前照顧她,待她醒來,竟真的將琪兒帶來她麵前,逼著琪兒喊她娘親,喂她吃糖。
“我不是你娘,出去。”紀青黛別過頭,虛弱開口。
“不識好歹的賤婢!”琪兒扔掉手裏的糖跑了出去。
“阿黛,你為何與孩子一般見識?”裴熠承不滿。
“你也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不可理喻!”裴熠承拂袖離去。
確定他們走遠了,紀青黛才拿出藏在袖中的紙團。
那是剛剛送藥的丫鬟遞給她的信,她暗中調查的事情有了結果。
原來,她入宮為奴的當夜,她早產的兒子就夭折了。
琪兒隻是江詩禾找來的假世子。
紀青黛沒有繼續看下去,裴熠承知不知道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到最後連眼淚都流幹了。
紀青黛一刻也不想再王府待下去,她當即派人入宮取和離聖旨,收拾東西要離開。
卻在王府門口被裴熠承和江詩禾攔住。
“弟妹要去哪?”江詩禾挑眉,不滿斥責,“長嫂如母,不就是讓你個塊肉救我嗎,至於離家出走?”
“裴熠承,我已經求旨和離,聖旨很快就到。”紀青黛沒有理會江詩禾,直直盯著裴熠承。
裴熠承瞬間皺起了眉頭,“本王說過,不會與你和離。”
“裴熠承,為什麼?”紀青黛一臉不解,看他的目光疲憊又絕望。
“阿黛,本王未曾騙過你,本王也是真心愛你,誓言永遠作數,你永遠是唯一的宣王妃。”
“你若與本王和離,表嫂如何在王府立足?她那般美好,本王決不允許她被人非議。”
裴熠承目光沉沉,他緩步走到紀青黛麵前,“阿黛,莫要再鬧了。”
紀青黛呼吸猛然一緊,臉色慘白如紙,“所以,我們連好聚好散都做不到是嗎?”
裴熠承頓了頓,心裏莫名閃過一絲慌亂。
不等他開口,紀青黛就從包袱裏掏出一瓶煤油和火折子。
“裴熠承,放我走或者替我收屍!”
“弟妹,夫君是天,你怎麼能威脅夫君呢?女子和離不如去死,王爺,不要妥協。”江詩禾抓住裴熠承的胳膊,“她不敢死的,她還有琪兒呢。”
裴熠承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聽表嫂的。”
江詩禾忽然笑了,她毫不猶豫地將煤油淋在自己身上,打開了火折子,瞬間點燃了她的衣衫。
火焰越燒越旺,眨眼間就吞噬了紀青黛。
“裴熠承,我此生最後悔的便是愛上你,我與兒子在天上會日夜詛咒你不得好死。我生不再做裴家妻,死後也不入裴家墳,若有來生,我定親手殺了你為我與兒子報仇!”
“你我緣盡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