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慢著。”紀青黛從地上爬起來,抽出一旁侍衛腰間的長劍,橫在了刁奴的脖頸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刁奴欺主毆打王妃按律當斬。”
“啊。”江詩禾驚呼一聲,倒在裴熠承懷裏,“弟妹,你這是要殺人嘛?你不滿我掌家可以直接說,不能濫殺無辜!”
“王爺,臣妾可有記錯律法?”紀青黛不理江詩禾,直直看向裴熠承。
裴熠承一愣,緊蹙眉頭,“你又要鬧什麼?就這麼見不得王府安寧?”
紀青黛握著長劍的手指一僵,滿心苦澀。
她就算不是王妃也是皇上親封的女將軍,怎能讓一個刁奴欺辱?
“刁奴欺主,就算鬧到金鑾殿上也該殺。”紀青黛沒有退讓。
“那是條人命啊,怎麼能說殺就殺?”江詩禾急得在裴熠承懷裏落淚,“還有,那個小蓮也犯了錯。我跟王爺來了這麼久,她都不見禮,不是以下犯上嗎?”
江詩禾的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小蓮。
“說到底弟妹還是心裏有氣,怪我告訴了琪兒你當奴婢的事情,你有脾氣衝我來,別牽連無辜好嗎?”紀青黛紅了眼眶。
裴熠承麵色陰沉,看紀青黛的目光越發森冷。
“既然王妃如此守法守禮,那就按照律例,小蓮不敬主杖責一百。”
“王爺!小蓮她已經昏厥,如何行禮?”紀青黛的心猛地一抽,手中長劍重重落地,她趕忙撲過去護住小蓮。
“弟妹休要強詞奪理了,是你要秉公處罰的!”江詩禾擋在她身前,“現在你又要反悔了?”
“打。”裴熠承沒有猶豫。
侍衛將紀青黛拖到一旁,狠狠打著小蓮。
昏迷的小蓮被活活疼醒,撕心裂肺地哭喊,“疼,好疼。”
“小蓮!”紀青黛落淚,她拚命掙紮,卻掙脫不開侍衛的鉗製。
“王爺開恩,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多言,王爺饒了小蓮吧。”紀青黛對著裴熠承磕頭,鮮血四濺,“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看著紀青黛渾身是血,裴熠承有意一絲動容,“住......”
裴熠承的話沒說完,江詩禾身子一歪就倒在了裴熠承的懷裏。
“快找府醫!”
裴熠承將她抱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紀青黛見狀,拚命挽留,“裴熠承別走。”
“快讓他們停下,求你了。”
紀青黛隔著一片血紅看著裴熠承越走越遠,她的心越來越疼,越來越涼。
她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再次醒來,紀青黛發現自己已經被送回了房間,四周空無一人。
“小蓮。”她艱難開口,喉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房門被推開,紀青黛笑著走進來。
“弟妹找小蓮?按照王府規矩,杖斃的奴才都要被一卷草席扔去後山,你要現在去找她,說不定還能撿到骨頭。”
“你說什麼?!”紀青黛掙紮起起身。
江詩禾居高臨下看著她,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得意和輕蔑,“弟妹最衷心的狗死了,不去收屍嗎?”
“我可是安排了兩頭最餓的野狼,你稍微慢一步,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紀青黛趕忙掙紮下床,一股眩暈猛地襲來,她勉強穩住身形,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屋外電閃雷鳴,她恍然未覺,衝向了後山。
兩隻野狼整圍著一卷新的草席啃食。
草席中的小蓮還未斷氣,撕心裂肺地哭喊。
“救命!”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小蓮蒼白的麵頰,她一側的手臂被撕扯了下來。
“小蓮!”紀青黛撿起一木棍衝過去,重重打在了狼背上,瞬間觸怒了正在進食的野狼。
“小姐快走,別管我......”小蓮聲音越發虛弱,“你快走!”
“撐住,我會帶你離開,帶你回漠北邊境!”紀青黛聲音顫抖,“小蓮。”
“漠北......小姐一定要回去。”小蓮語氣滿是向往,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小蓮,別睡!”
紀青黛被野狼逼得連連後退,她後背重重撞在樹上,堪堪避開野狼的攻擊。
又是一道驚雷炸響,照亮了她猩紅的眸子,她再次撲向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