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琪兒醒來不久後,無國界醫生組織的人打來電話:
“譚小姐,飛機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七點。”
“我們會有人在機場接應你,你記得準時到達。”
她嗯了一聲,正打算說什麼,賀雲深突然走進病房。
“在和誰打電話?”
譚琪兒第一時間看見躲在他身後的黛茵,平靜地移開眼:“沒什麼。”
賀雲深還想再多說幾句,黛茵扯了扯他的衣服。
他才說:
“茵茵沒想到昨天那家火鍋點煮的慢,她昨天愧疚了一晚上,大早上特意給你道歉。”
“你們兩單獨聊聊吧。”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黛茵突然變了一副樣子,表情輕蔑:
“見手青都沒毒死你,你倒是命挺硬的。”
見譚琪兒十分平靜,她眼裏的惱火更加明顯。
她衝上去拔下譚琪兒手上的針和鼻子上的呼吸管,將一旁的治療機器狠狠推在地上。
她胸口明顯起伏著:
“你一個人霸占了雲深這麼多年,這是你欠我的!”
“結婚證上是我們的名字,你有多遠滾多遠!”
氧氣管被拔了,譚琪兒有些喘不上氣。
這時,賀雲深推門進來。
黛茵嫻熟地撒謊:
“雲深,我給她道歉,她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把所有的東西都打翻了......”
譚琪兒還沒開口,賀雲深就給了她一耳光。
黛茵愣了幾秒——她的眼淚還沒來得及擠下來。
譚琪兒被打得臉側過,嘴角泛起青紫,火辣辣的疼。
賀雲深壓抑不住怒氣:
“你到底要針對茵茵到什麼時候,她受了多少年的苦,你不知道嗎?”
“你愛治不治!”
譚琪兒驀然笑了,嘴裏除了苦澀再嘗不到其他味道。
恍惚中,她想起了賀雲深出車禍的那段時間。
他脊柱神經受損,動都動不了。
她幫他站起來,扶他走路。
剛開始時,他站不起來,心情不好,將剛出鍋熱粥打翻在她身上。
泛著熱氣的粥澆在大腿上,一瞬間燙得皮開肉綻,布料和肉緊緊的粘在一起。
她疼得眼前發黑,喘不上氣。
賀雲深紅著眼愧疚的摟住她說對不起,發誓以後不會凶她一句。
可是他現在打了她。
大腿上的疤依舊清晰,賀雲深卻徹徹底底變了。
賀雲深看著緘默的譚琪兒,欲言又止。
但他最終拉起黛茵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譚琪兒枯坐許久。
快到時間了,她裝好還需要吃的藥,回民宿收好證件和行李。
臨走,她找出了賀雲深和黛茵的結婚證明,放在桌子上。
譚琪兒坐上組織專用的小飛機時,正在陪黛茵的賀雲深似有預感,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