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兄笑得爽朗,“你小子!那......江鹿伊知道嗎?”
“先瞞著她吧,等我和嬌嬌領證後再說,免得她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來!”霍硯修懶懶散散地放下茶杯,“她畢竟是我發妻,陪我從地下室到現在,真鬧大了影響我下周繼任霍氏總裁......”
江鹿伊無力地靠牆跌坐,蜷縮在角落裏發抖,心境如同這陰冷的祠堂。
原來都是騙她的!
她的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青磚上。
她從小就怕黑,在她生完安安後,身體更是虛欠畏寒。
霍硯修每日都會提前看好天氣預報,給她準備保暖衣物。
他說等有錢了就帶著她去四季如春的城市定居。
無論何時,隻要她喊冷,他都能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外套給她披上。
那時的愛又有幾分是真的呢?
江鹿伊一夜未眠,次日,祠堂門打開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發燒了。
霍硯修逆著光走到她身邊蹲下。
“伊伊,昨天你受委屈了,疼不疼?”他伸手去摸江鹿伊臉上的掌印。
江鹿伊有一瞬間的晃神,覺得自己燒糊塗了。
竟在他的話中感受到一絲柔情。
他繼續說:“以後別為了吃醋做這麼幼稚的事,嬌嬌千嬌百寵長大的,但心眼不壞,隻要你乖順,她不會再為難你了。”
“這樣你給她去道個歉,敬個茶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江鹿伊猛然抬眼,隻覺得他撫過的掌印火辣辣的疼。
“憑什麼?”
“別讓我夾在中間難做好嗎?伊伊。”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嗓子像刀割般幹澀。
“霍硯修你說過,若真愛一個人,就該愛到毫無保留,若是做不到,便不配擁有那份愛,現在呢?你是怎麼對我的?”
淚水砸在霍硯修的手背上,他向來敵不住江鹿伊的眼淚,可這次他是真的身不由己。
“伊伊,相信我,等這段時間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溫柔地擦掉她的淚痕,隨後強硬地吩咐身後的傭人。
“帶江小姐去洗漱一下,然後去給夫人道歉。”
傭人一擁而上,半拖半拽著江鹿伊去前廳。
“我不!霍硯修......你沒有心!”
男人置若罔聞,絲毫不在意她的抗拒。
幾個老傭人可能也是從骨子裏瞧不上出生市井的江鹿伊。
替她梳妝的時候,甚至扯斷了好幾根她的頭發,還振振有詞說她發質差。
然後她們強拉著她到林蕊嬌的房門口。
林蕊嬌高高在上地勾唇道。
“聽硯修哥說,你是來道歉的!這樣吧,你跪在我門口將霍氏家規抄十遍,我就原諒你了!”
江鹿伊有些想笑,她本來就沒打算道歉。
她隻是在著苟且偷生,更沒有討好林蕊嬌,給霍家當細姨的打算。
“林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不會在這裏待太久,所以你不要拿那些手段來規訓我了,我與你不會成為一家人。”
林蕊嬌一聽就炸了,蔥白似的指甲戳在她肩頭:“什麼意思!你存心給我難堪是吧!昨天的教訓還不夠!還是想挑釁我作為霍太太的地位?”
從昨天這一遭,她已經徹底對霍硯修和霍安安死心了。
江鹿伊不想再忍,平靜地看著她。
“你看不慣我,那就讓我走啊,你叫霍硯修把我母親的骨灰還給我,我現在就走!”
“你和霍硯修幹幹淨淨結婚多好!讓我當‘細姨’你自己不膈應嗎!”
“林小姐,你不是說霍硯修對你百般寵愛嗎?那你讓他放過我行嗎?”
林蕊嬌被懟得啞口無言,氣得爆哭。
“你......我要去告訴嬸嬸,叫她們來給我評評理!”
霍安安聞聲跑出來,朝著江鹿伊邊捶打邊大喊。
“小媽!我不準你欺負林媽媽!”
她被自己的孩子傷得體無完膚,忍著心痛蹲下身。
“安安,我才是你媽媽,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霍安安推開她,大哭,“我不要你當媽媽了!別人都有漂亮媽媽!你總是穿得破破爛爛去接我放學,我不要這樣的媽媽!”
江鹿伊想起安安上幼兒園這兩年,正是燒烤攤忙碌的時候,她每天有穿不完的簽子,去接他放學的時候,也總是匆匆忙忙穿著工作服。
她心中一哽,“那媽媽以後也穿漂亮,行不行?”
“不要!我再也不要回貧民窟了!”他狠狠瞪著江鹿伊。
她緩緩站起身,對安安實在意難平,難以名狀的心酸不斷湧上來。
正她轉身要去樓下緩解一下情緒時,腰間傳來一股力,
她站在樓梯口,身體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滾了下去。
“啊!”
江鹿伊渾身劇痛,連救命都喊不出來,抬頭就看見那雙神似霍硯修的眼眸陰惻惻地瞪著她。
“血!天爺!快去叫少爺啊!江小姐腿上好多血啊!”
傭人們作鳥獸散,更有年輕點的驚呼。
“這......不會是流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