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心裏一驚,艱難地睜開酸澀的雙眼。
他仔細聽著外麵的聲響。
除了那個陌生的聲音,還有林秋月的聲音。
“阿陽,你別亂跑,小心你的腿…”
話音落下。
咣當——
突然,客廳內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巨響聲。
宋硯驚坐起,不假思索地開門,衝到了客廳。
隻見母親原本好好的掛在牆上的遺照,此刻破碎在地!!
破裂的玻璃碎片折射出無數道光,好似尖刀一個個插 入宋硯的心臟內!
“你在幹什麼!!!”
宋硯怒瞪著站在照片前,臉色有幾分心虛,看著他瑟瑟發抖的許陽。
不得不說,他和宋思明真的很像。
五官、身材,甚至此時佯裝可憐的樣子,都和宋思明一模一樣!
若是此刻把他領到宋思明那個小三媽麵前,估計她也難以分辨。
也正因如此,宋硯看到他將母親的遺照撞掉後,內心格外的憤怒!!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沒站穩撞了下牆壁,我…我給你撿起來!”
說著,他便蹲下身慌亂地撿拾地上的碎片。
可這卻讓宋硯更加憤怒。
“不準你碰她!!”
說著,宋硯抬起腳,將人狠狠地踹向了一側的牆壁。
“啊!”
“宋硯!!”
林秋月不可置信地驚呼道。
她化為一道閃電,衝到許陽的身邊,怒瞪著宋硯質問:“宋硯!你是瘋了嗎?你怎麼還動手打人!”
宋硯不禁冷笑。
“我為什麼不能打他?就因為他是你的野男人?”
“宋硯!”
林秋月語調陡然抬高。
“你說話別這麼難聽!我是許陽的經紀人助理,今天他被私生飯圍堵起來,逃跑的時摔斷了腿。沒辦法才把他帶到這,這畢竟是個不起眼的城中村,可以讓他躲一躲那些瘋子。”
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謊言,宋硯的心裏隻覺得諷刺又可笑。
難道騙他就這麼好玩?
林秋月見宋硯不說話,語氣稍微緩些,但依舊透著冰冷。
“阿陽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也已經和你道歉了,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打人,道歉!”
“道歉?”
宋硯隻覺得荒唐。
“林秋月,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他撞碎了我母親的遺照,隻要一句道歉就行了?如果今天撞壞的是你媽的遺照,你還能這麼說嗎?”
“宋硯!你畜生!”
林秋月頓時雙目通紅,羞憤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你竟然詛咒我媽?你是不是忘了,我媽到底是因為誰病的!!還不是你造下的孽!!”
“我造下的孽?”
宋硯的眼尾染了一層猩紅,帶著幾分譏諷。
“林秋月,你說這句話難道不覺得心虛嗎?小心不要一語成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秋月警惕的看著他。
這時,許陽在一側虛弱的說道:“秋月姐姐,你別跟宋硯大哥吵了,照顧病人很辛苦的,時間長了,難免會有怨言......”
許陽麵色蒼白,反而讓林秋月更加心疼。
“阿陽,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幫他說話…”
宋硯看著她雙眸裏自然流露出的疼惜,心臟頓疼,一陣煩躁。
“你倆要膩歪就滾出去,別在這惡心我!!”
宋硯俯身,小心地將地上破碎的遺照收拾好,抱在懷裏準備進書房。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待下去了。
“宋硯,你給我站住,你把話說清楚,不準走!”
林秋月上前抓住宋硯的胳膊。
宋硯扭頭,看著她滿麵的怒容,竟覺得無比陌生。
“滾開,拿開你的臟手!”
“我要去哪和你有關係?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是自由身!”
林秋月麵色一怔。
“什麼?這話什麼意思?”
其實從剛才宋硯回家,她就覺得他有些怪怪的。
倒掉了自己為他煮的海鮮麵,還叮囑自己喝牛奶,甚至現在......他對自己和許陽的態度。
一切種種,都讓她覺得十分陌生,心裏說不出的沉悶…
就在林秋月的心思有幾分動搖的時候,許陽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秋月姐姐,我的腿!血!是血!!”
隻見許陽的腿上不知何時被玻璃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鮮血殷殷滲出,十分可怖。
林秋月神色一慌,立刻鬆開宋硯,衝到了許陽的身邊,扛起他就朝外匆匆離開。
宋硯垂眸,看著她鬆開手後,一點點回彈的衣褶。
一下一下的,好似他一點點消散的希望。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宋硯忍不住吸了吸酸澀的鼻頭,垂眸看著懷裏的黑白照片,輕聲道:“媽,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對吧?”
他將遺照小心翼翼地放進行李箱。
隨後,宋硯沒再猶豫什麼,直接拖著行李箱朝著屋外走去。
一想到林秋月還要帶著許陽回來,他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惡心。
一分鐘也待不下去!
宋硯約了一輛車,拖著行李箱朝樓下走去。
可就在他站在路邊等車時,左側突然來了一群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
“喂!你就是宋硯吧?”
宋硯臉色一凝,將裝有母親遺照的行李箱悄然推在身後。
“你們找我什麼事?”
“少他媽裝了!小子,你惹上人了知不知道!”
為首的光頭男目露凶光地看著他道。
話落間,周圍幾個跟班便也蓄勢待發。
惹上人了?
宋硯詫異,但思索的功夫,光頭男猛得揮來一記鐵拳!
好在他身子靈敏,輕鬆躲過,眼底也隨即露出一道寒光!
“哼,我可不記得我惹上過什麼人,你們若想找茬,我樂意奉陪!”
光頭男怒氣更甚。
“好大的口氣!!”
接下來的幾分鐘,逼仄的弄堂裏除了拳打腳踢的聲音,還充斥著淒厲的哀嚎。
周圍不少路過的群眾都被嚇得避之不及,各自關緊門窗,生怕受到波及。
“啊!!饒命啊!!大哥饒命!”
隻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光頭男,現在正跟個孫子似的趴在地上,捂著肚子抱著頭暈,滿嘴是血的嚎叫著。
而宋硯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甚至連衣服都沒有褶皺,姿態仍舊優雅,目色冰冷地看著周圍倒地哭嚎的幾人。
“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話落,他的腳猛得踩在光頭男腫起的啤酒肚上,用力碾壓,氣勢逼人!!
見狀,幾人麵麵相覷,麵色十分猶豫。
“說不說!”
宋硯腳下猛然用力。
嘔——
“說!!你們他媽的跟他說啊!!”
光頭男猛然一嘔,倒流的胃酸灼燒著他的食管,成倍的痛苦讓他徹底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