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家庭醫生包紮好傷口,躺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安靜地等待著。
樓下的爭吵聲隱隱約約傳來,像是為我的計劃譜寫的前奏曲。
“她才剛來第一天!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爸,你不能這麼對晚兒!”
是大哥,他永遠是林晚兒最忠誠的騎士。
“那念念額頭上的傷是假的嗎?她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地冤枉一個剛見麵的姐姐?”
這是二哥,他更理智,也更冷酷。
媽媽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的念念......她才多大,就要受這種委屈......”
我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像個幽靈一樣走到門口。
我故意讓虛掩的門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
腳步聲立刻從樓梯口傳來。
是三哥。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念念?你怎麼起來了?醫生說你需要休息。”
我像是受驚的小鹿,猛地向後一縮,瑟瑟發抖。
“別......別打我......”
三哥的表情凝固了。
“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晚兒姐姐是不是很生氣?”
我抱著膝蓋,將頭埋進去,用恐懼的語氣,說出前世的夢魘。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們......你們把我綁在床上......”
“你們說,晚兒姐姐需要......需要我的心臟......”
“好疼啊......三哥......真的好疼......”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壓抑的嗚咽。
三哥的臉,一瞬間血色盡失。
他踉蹌地後退一步,像是見了鬼。
我們家確實有個秘密,一個關於心臟的秘密。
林晚兒需要換心,而我是那個最佳供體。
這件事,除了爸媽,隻有哥哥們知道。
我用一個“夢”,將他們深埋心底的罪惡,血淋淋地挖了出來。
三哥驚恐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女傭的尖叫。
“啊——!碎了!給晚兒小姐的翡翠平安扣......碎了!”
那是媽媽特意為林晚兒準備的歡迎禮物,價值連城,寓意著“平安”。
我慢慢抬起頭,對著麵如死灰的三哥,露出了一個天真又詭異的微笑。
摔碎那塊翡翠,不過是我醒來後做的第一件小事。
現在,我的人證和物證,都齊了。全家人都衝進了林晚兒的房間。
那塊翠綠的平安扣,此刻變成了幾塊碎片,靜靜地躺在她房間的地毯上,像是在嘲笑著這可悲的歡迎儀式。
爸爸的怒火已經達到了頂點。
“你不但心腸歹毒,還敢摔東西來泄憤?”
“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它是怎麼碎的!”林晚兒哭得快要斷氣,“我從回來就被關在房間裏,一步都沒有出去過!”
“夠了!”爸爸厲聲喝止,“你還想狡辯到什麼時候?”
我被三哥扶著,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爸爸,媽媽......你們別怪姐姐了......”
我適時地開口,扮演著善良無辜的妹妹角色。
“也許......也許姐姐隻是不喜歡你們準備的禮物。她跟我說......她說她以前過得很苦,她值得更好的......”
我巧妙地將她的委屈,扭曲成了一種不知滿足的貪婪。
“你胡說!”林晚兒尖叫起來,“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