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聲和老板提了辭職,老板很意外。
謝宴聲除了腿有點跛,技術一直是洗車行最好的。
“真不幹了啊?你洗的車又幹淨又漂亮,好多客戶都指名道姓叫你洗呢。”
“不洗了。”謝宴聲苦笑道。
當年學洗車這項技術,是因為工地失事後,自己著急幹活供謝宴舒。
他躺在病床上就盤算著:謝宴舒還在讀書,他得趕緊賺錢。
腿剛能下地,就一瘸一拐地來車行應聘。
最疼的時候,他咬著毛巾給客戶打蠟。
後來來京北,謝宴舒雖然說自己能夠養得起他,可他哪舍得啊。
他的小姑娘從小被他捧在手心裏長大,現在要反過來養他?
於是謝宴聲就來了這家車行。
他是一個固執的人,總覺得賺錢就有了價值。
他就還是那個謝宴舒可以依靠的謝宴聲。
“幹到這個月月底吧?我一起結賬給你。”老板歎了口氣道。
謝宴聲答應了。
沒過多久,今天的第一個顧客上了門。
一輛邁巴赫。
謝宴聲如往常一般沉默地洗車。
卻聽見車主二人在一旁聊著天:
“你說,夏少什麼時候能追到舒姐?”
“夏少昨天那個朋友圈還沒看出來嗎,應該很快就能喝上喜酒了。”
“他們真的好配啊,你還記得嗎?上次酒會上舒姐明明誰遞的酒都不接,偏偏夏少遞的那杯,她不僅接了還抿了一口!”
“當然當然,上周團建去高爾夫球場更絕,舒姐最討厭別人碰她球杆,結果夏少直接握著她的手教揮杆,她居然沒甩開!”
謝宴聲沉默地聽著,心卻絞痛。
明明都是一些小事,卻足夠讓他羨慕。
隻因為所有的曖昧、相配,都是他們的。
“哎,不過我聽說,舒姐還有個殘疾的哥哥,這事真嗎?”
“你說那個男的?”一人不屑地撇了撇嘴,“真的啊!聽說不僅腿腳不便,為人也很粗俗!沒上過學呢!現在就是眼巴巴跟著咱舒姐來到京城的,不知道在哪鬼混。”
“那夏少和舒姐在一起豈不是很憋屈,還攤上個不學無術的哥哥?”
“對啊對啊,不過好像那個哥哥和舒姐也沒有血緣關係!要是夏少和舒姐喜結連理,他也沒道理賴著舒姐不走吧?”
“誰知道呢?指不定人家就貪圖舒姐的富貴,現在更是成了京圈大少的大舅子,可不爽死了!”
“那也太惡心了吧......”
謝宴聲手微微發抖。
他洗完車,來到車主麵前。
“你好,車洗好了。”
那兩人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卻又在看到他的工作牌時一愣。
“你是......”
另一人趕緊拉住他結了賬。
謝宴聲站在車行門口,兩人的聲音像是毒蛇般鑽進耳朵:
“他就是舒姐那個殘廢的哥哥?”
“好晦氣......”
謝宴聲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在車行門口抽著煙。
車行打烊了,謝宴舒給他發來消息。
一條道歉,一條是說自己晚上有飯局,不回去吃飯了。
他回了個好。
卻在走到商業街時看見星巴克中依偎的身影時一愣。
謝宴舒正用夏陳衍的外套蓋著腿小憩。
那個向來生人勿近的妹妹,此刻竟允許夏陳衍的手指纏繞著她的發梢。
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