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晚連忙走過去,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甜甜地說:“當然是我啦。”
梁牧野掃了一眼旁邊的宋初恩,“她怎麼在這?”
“我喊她來試珠寶呀,說我不喜歡的都送給她,她不管不顧就過來了。”
梁牧野眼中掠過一絲不屑,為點錢連命都不顧了。
宋初恩想反駁,卻被林棲晚一個警告的眼神止住。
算了多說多錯,反正還有幾天,熬過去就好了。
一陣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林棲晩看了眼屏幕,親昵地應道:“喂,媽媽怎麼啦?”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梁牧野和宋初恩兩人。
空氣仿佛瞬間凝滯,彌漫開一種冰冷的寂靜。
梁牧野率先打破寂靜,“我給你的那塊表呢?”
“賣了。”
其實沒有賣,她偷偷藏起來了,她害怕梁牧野拿回去。
這是她最後一件他的東西了。
梁牧野笑了一聲,隨手將手中那件昂貴的婚紗朝她扔去,布料在空中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落在她腳邊。
“你來縫。”他的命令毫無溫度。
“明早之前,送到我麵前。”
“不要被晚晚發現。”
宋初恩看著腳邊的白紗,心沉入冰冷的穀底。
他總有層出不窮的手段,將她的尊嚴碾進塵埃裏,再逼她親手撿起。
這件奢華卻異常嬌貴的婚紗,對宋初恩來說就像刑具。
她要把九十九顆鑽石用特質的極細線小心翼翼地縫牢在婚紗上。
力度輕了縫不牢,重了極大可能會損壞布料。
她抱著這件棘手的婚紗趕回宿舍,準備熬夜縫製。
宋昭明看到婚紗,驚喜地叫起來:“這好漂亮呀!”
“是媽媽的嗎?”他問。
“不是。”宋初恩聲音異常疲憊,“是雇主的,媽媽要把它縫好。”
燈光昏暗,她必須把頭埋得很低才能看清婚紗上的細節,很快眼睛又酸又痛。
針尖還經常滑脫紮進她的指尖。
她疼得吸氣,卻隻能飛快用布按住傷口,忍著痛繼續縫。
就這樣一次次重複,宋初恩累得頭昏眼花。
她隻能狠狠掐自己大腿,或者讓針再紮一下手指,用新的疼痛來保持清醒。
畢竟她要趕在明早之前送給梁牧野。
天快亮時,宋初恩總算縫好了婚紗。
她輕輕放下針線,深深吸了口氣把婚紗裝好。
徒步走到那扇熟悉的、氣派的大門時,宋初恩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再踏進這裏。
當初被人連人帶行李粗暴扔出去的情景,依然清晰得刺眼。
她停下腳步騰出一隻手,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
即使落魄至此,她也不想在梁牧野麵前顯得太過狼狽。
她按了門鈴,開門的是管家。
宋初恩把禮盒往人麵前一塞,“太子爺要的婚紗。”
管家認出是她,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麼也沒說。
他默默收下盒子,轉身往屋裏走。
就在這時,梁牧野一身運動裝,額上帶著薄汗,正從晨跑回來。
他瞥見門口站著的宋初恩,隨口道:“既然來了,進來喝杯茶吧。”
宋初恩下意識後退一步,低聲說:“不用了,婚紗已經送到,我該走了。”
梁牧野也隻是客套兩句,隨意嗯了一聲。
他並不在意她,在他眼裏自己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畢竟梁牧野已經忘記,他曾經有多摯愛她了。
沒關係,等婚禮彩排結束她就可以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