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棠收起手機,麵色平靜地看著他。
“沒什麼......我發燒了,隻是準備離開醫院去買點藥吃。”
靳修野眉頭卻皺的更深,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林舒棠床前,無奈勸阻道:
“夢璃說過,哺乳期間不準你隨便吃藥,都忘了?”
林舒棠苦笑一聲,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失望。
她已經連與他爭辯的力氣也沒有了,隻是冷聲問道:
“你來我這裏究竟是要做什麼?”
靳修野看著她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心臟竟然微微抽痛了一下。
他忽然覺得,沈夢璃將這些規則強加在林舒棠的身上,是不是真的過分了些......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忽略掉這股不尋常的情愫,開口說道:
“夢璃這兩天胃口不好,想吃你做的桃花酥,棠棠,你能不能去為她做一些?”
林舒棠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靳修野輕咳一聲: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有一段時間你經常做桃花酥送去公司,夢璃看了喜歡,我就都給她吃了。”
“沒想到她最近又想起桃花酥來,鬧著要吃。”
林舒棠不自覺攥起了手指,她當然記得。
曾經有一段時間靳修野很忙,忙到三更半夜才會回家,可她卻懷著孕什麼都幫不到他。
直到一次吃飯時,靳修野隨口誇讚了一句桌上的桃花酥好吃。
她便記在了心裏,每天早早起床,用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去做桃花酥,在午飯前派人趁熱送去他的公司。
隻期盼能夠用這小小的糕點,多少為他驅散一絲疲憊。
可現在靳修野卻告訴她,那段時間他根本不是在忙,而是在陪著沈夢璃。
而她親手做的那些糕點他其實一口都沒吃過,全都進了沈夢璃的腹中。
她自以為貼心的這一切,原來全都是笑話。
林舒棠想著想著便笑了,淚水一點點浸濕眼眶。
她輕輕搖著頭,語調卻十分堅定。
“我不願意。靳修野,我現在發著高燒,沒有辦法去為她做桃花酥吃。”
靳修野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冷冷的站起身,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情感:
“棠棠,你想清楚,隻是做一份桃花酥而已,你沒必要跟我作對。”
“隻要我想,可以讓你從現在起就再也見不到孩子,相信這不會是你願意見到的畫麵。”
林舒棠呼吸一滯,緊接著雙手都在發顫。
“為了讓沈夢璃吃一口糕點,你竟然拿我剛出生的孩子威脅我?”
靳修野什麼都沒說,隻是猛地將她打橫抱起塞進了車裏,強硬帶回別墅。
因為中途的掙紮,她後背的鞭傷又滲出血跡,每動一下都會疼到撕心裂肺。
但靳修野毫不在意,緊攥著她的手腕把她推進廚房。
廚房內,林舒棠麻木的揉著麵團,汗水與血跡逐漸浸透她的衣衫。
分明是無比熟悉的步驟,卻接連出錯了好幾次。
那些曾經做桃花酥時滿腔的愛意,此刻全都化為刺入她心尖,最鋒利的尖刀。
等她好不容易做完一盤桃花酥端上來時,沈夢璃才剛剛睡醒,窩在靳修野的懷中撒著嬌。
“人家就是胃口不好,什麼都不想吃嘛。”
靳修野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那桃花酥呢,也不想吃嗎?”
沈夢璃聞言看到桌上的糕點,眼眸頓時亮了,“哇,修野,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愛吃什麼。”
她捧住靳修野的臉親了一口,接著迫不及待拿起桃花酥細細品嘗。
靳修野笑著用手為她擦去嘴角碎屑,臉上沒有一絲嫌棄表情。
林舒棠默默退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她忽然想起,即便是在曾經最相愛的時候,靳修野也不會允許她在沙發上吃東西。
他會說:“棠棠,我有潔癖,而且你這樣一點也不端莊,如何能做得了靳家夫人。”
可如今沈夢璃吃得掉了滿地的渣,還作勢要拿靳修野的袖口去擦嘴,他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原來他的原則也不是牢不可破,隻是值得他為之破例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她感覺腦袋燒得更加厲害,眼前陣陣發昏。
這時,沈夢璃忽然看向她,不知想到什麼,她忽然將手中糕點一下拍在桌子上,皺著眉頭對林舒棠指責道:
“林舒棠?你沒有提前申請,怎麼能私自從醫院出來?”
“現在這個時間點如果寶寶餓了想喝奶怎麼辦?我不是規定過作為一個母親你不能長時間離開孩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