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掛斷電話，護士著急上前給她重新戴上檢測儀。

“薑小姐，你的病情最近發作太頻繁，需要立馬動手術了。不過你放心，我們院長正好在這裏，手術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這時，許久未聽見的係統聲音回蕩在薑晚寧腦海中：

“就是這裏，你會死。薑晚寧，如果院長能成功給你做手術，也許還有轉機。不過......”

薑晚寧攥緊拳頭，死死拉住護士的衣袖。

猩紅的眸子盯著她，聲音顫抖：

“現在就動手術！快！我自己簽字，不需要家屬！”

護士嚇了一跳，一臉為難。

下一秒，傅寒聲驚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醫生！雲橋出車禍了！快來人！”

薑晚寧鬆開護士的衣袖。

傅寒聲來了，剛才係統沒說完的話，她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屬於薑晚寧的如果，好像從來沒實現。

片刻後，傅寒聲出現在她麵前。

定製西服破了好幾塊，臉上擦傷，身上沾滿血。

他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握著薑晚寧的手：

“晚寧，雲橋出車禍了，需要院長做手術，我給你重新安排一個醫生好嗎？”

護士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打斷：

“可是院長更擅長心臟手術，車禍的話就算院長在也......”

“閉嘴！我不允許有一點失敗的可能性！”

薑晚寧苦澀一笑，叫護士先出去。

她明白，傅寒聲承受不了失去楚雲橋的後果。

可是她呢？

她落下一滴淚，伸出手將傅寒聲眼角的血跡擦幹淨：

“你好奇我說的數字是什麼意思嗎？”

“我和上天打了個賭，如果九十九次裏，有一次你偏袒我，有一次你在我和楚雲橋之中選擇了我，那我就可以活下來。”

“寒聲，你知道嗎？這是第九十九次。”

薑晚寧再也控製不住，哽咽著聲音，淚流滿麵：

“我求你，選我，就這一次。”

傅寒聲閉上眼，不看薑晚寧的眼淚。

他怕自己心軟。

“晚寧，如果不是你給我打電話和我吵，車禍不會發生。”

“這一次，是我們對不起雲橋。”

他在薑晚寧眉頭間落下一個輕吻：

“我答應你，這一次過後，我以後都會選你。”

“從前的九十九次，我會慢慢補償你。”

說罷，他起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薑晚寧嘲笑自己還留有片刻期待。

期待最後這一次，生死攸關，她能讓她贏一回。

她笑了，笑聲淒厲地回蕩在整個病房。

傅星池快步上來，握緊她的手：

“媽媽，你很痛嗎？”

“是。”

她第一次在傅星池麵前展露自己的脆弱，她輕聲低問：

“你會站在媽媽這邊，讓醫生救媽媽嗎？”

傅星池小臉緊皺，片刻後，他才開口：

“可是仙女阿姨，很緊急。”

薑晚寧鬆開傅星池的手，背過身去。

“星池，媽媽祝你以後的一家三口是你畫中的樣子。”

傅星池察覺到薑晚寧的不對勁，可他小小的心臟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麼。

他撇了撇嘴，一言不發。

直到護士將薑晚寧推進手術室那一刻，他號啕大哭。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總覺得，進去之後，媽媽就會不見了。

手術室門關上的前一秒，薑晚寧聽見了傅星池的哭聲。

可她還是閉著眼，接受她無法抵抗的命運。

“我輸了。”

“賭注你來取吧。”

從此後，世界上再也沒有薑晚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