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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棠和思思的臥室緊鄰。

思思與宋清歡的聲音輕而易舉透過牆壁鑽進耳中。

“宋阿姨，你給我講講《蘋果樹上的外婆》好不好？”

思思甜甜道。

“好啊。”宋清歡道。

她念著故事，語氣輕柔，時不時夾雜著思思的催促聲，“接下來呢？安迪做了什麼。”

宋清歡揉著思思的臉，親吻她的臉頰，接著往下講。

她們的相處模式比沈若棠更像母女。

沈若棠不由得想起自己為拉進跟思思的距離，查閱了許多功課，挑出最有趣的讀物。

她興衝衝捧著書走進臥室，得到的卻是思思的抗拒。

“我不想聽，那些故事太無聊了。”

“你走，我要爸爸陪著我睡覺。”

麵對沈若棠，思思總是沒有耐心，仿佛她是避之不及的毒蠍。

到後來，沈若棠一旦推開思思的臥室門，思思便會抱著枕頭、拖著被子跑去顧鈞的房間。

隔壁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沈若棠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無邊的孤獨湧上心頭。

過了很久很久，隔壁的聲音才逐漸安靜下來。

沈若棠正想入睡，卻聽到極其微弱的腳步聲。

她睜開眼，透過門縫，看到停在隔壁臥室門前的顧鈞。

宋清歡身穿吊帶睡裙，看著他。

兩人交談的聲音很低，卻還是被沈若棠一字不落的聽見了。

“這麼晚了還在陪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沒關係，看到她開心，我心裏的疲憊也會一掃而空。”

她笑得很甜，露出尖尖的虎牙。

顧鈞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他張了張口。

緊接著，宋清歡向前靠近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極近，顧鈞忘記了動作。

宋清歡抬手，撫摸著顧鈞的臉。

“偶爾也要適當休息，你看看，最近都瘦了。”

顧鈞瞳孔顫了顫，“好”字還未說出口，餘光便瞥到角落裏落了灰的婚戒。

喉嚨一哽，恍惚間，記憶裏浮現兩張模糊的麵龐。

“怎麼辦，戒指都好好看。”

“這一款好漂亮，那款也不錯，哎呀，好糾結呀，到底該買哪一款。”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那就一三五帶這款，二四六換另一款，怎麼樣。”

“或者再買九三對，每根手指都不閑著。”

女人笑得燦爛，輕輕捶著他的肩膀。

“你這主意也太爛了。”

兩人緊握著雙手，開心的笑著。

笑聲越來越淡，越來越淡，到最後宋清歡的聲音響起。

“你在想什麼？”

顧鈞回過神，正對上宋清歡漆黑的雙眸。

他下意識選擇了撒謊，“沒什麼。”

宋清歡吻上他的唇瓣，溫軟的觸感讓顧鈞瞳孔忍不住縮小。

“思思今天一整天都在身邊，我忍得好辛苦。”

她靠在他的肩頭，尾音慵懶上揚，“你什麼時候跟她離婚啊。”

顧鈞眼神晦暗，呼吸不由自主粗重起來。

“很快。一周後可以走完流程。”

顧鈞攬著宋清歡回到臥室。

很快，房間裏女聲的低吟混著男聲的呼吸，在空氣中交織蔓延。

沈若棠再也聽不下去，她蜷縮在床上，用雙手捂住耳朵。，卻沒有任何用。

千瘡百孔的心痛到窒息，她無聲地哭泣著，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快結束吧，就讓這荒唐的一切都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