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2

路邊的人都不願意接我上車。

甚至還有人朝我的女兒吐來口水，嫌棄地說：

“還想帶死人上車，我以後還怎麼拉客！”

“命賤的東西，別擋了我的財路。”

我哭著吼他們：

“我女兒才沒有死。”

“你們誰敢咒她，我就跟你們拚命。”

見無人出手相救，我隻好抱著女兒往醫院的方向跑去。

路上，像有無數根針紮進了我的腳心一樣。

無比疼痛。

可我隻能前進。

就算我自己沒了命，也要救女兒於水火。

到了醫院，我全身發抖。

將女兒遞到醫生手上時，醫生湊近女兒的心臟聽了聽。

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口：

“唐女士，你的女兒已經沒了。”

“她明明就有心臟病，遇到水之後，就更難活了。”

聽到醫生的話，我愣了兩秒。

隨後直接跪在地上，抓住醫生的腿抽泣開口：

“醫生，為了女兒的心臟病我來醫院幾百次。”

“求求你再搶救一下我的女兒好嗎，她肯定不是死的，肯定不會的。”

“我還答應了她，等她病好了，要帶她去遊樂園，她不會就這樣走了的。”

我的淚水一次一次打在地上。

醫生無奈同意了我的請求。

我站在醫院門口，雙手合十祈禱女兒不會出事。

整整一個小時，女兒被推了出來。

看到醫生的表情，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緩緩開口：

“醫生，我的女兒還有救對嗎，她還活著對嗎。”

醫生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

“抱歉......您的女兒真的沒了。”

聽到確定的答案，我扶著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我恨啊。

恨自己為什麼沒能力照顧好自己的女兒。

我拍著地，那刺耳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裏。

好痛。

我抱著女兒的屍體，在地麵上坐了許久。

才拿出手機撥通了範祁的電話。

我抽泣兩聲開口：

“範祁，我們的女兒......沒了，你要不要來醫院看她最後一眼。”

隻聽男人輕笑一聲說：

“唐羨羨，你在裝什麼啊，謝遙都說了，進水半個小時是不會出事的。”

“女兒之前得心臟病，治療了幾百天都沒死，就因為推進大海裏就死了？”

“別騙我了，我在忙。”

我在電話那頭聽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大概是謝遙。

我看著女兒慘白的麵孔。

苦笑了兩聲。

在我跟女兒的最後兩個小時裏，我就抱著她一動不動。

地上坐了許久後，我抱著女兒的屍體走到了火葬場。

手抖著簽下了女兒的名字。

看著女兒被火焚燒，我的心臟無比疼痛。

像被針紮了一樣痛。

拿到女兒的骨灰，我轉身回了家。

一路上，我的心思全在女兒身上。

我心疼她啊。

當然，我也恨自己。

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看清範祁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