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懷胎十月我產下一子。

婆婆打著照顧我的旗號和我住在一起。

卻因為婆婆不講衛生用寶寶洗澡盆洗腳，害孩子感染皮膚病，高燒沒了。

孩子沒了，老公光明正大迎小三上位。

我抑鬱而終。

再次睜眼我又看到婆婆在偷用孩子盆洗腳。

我上去就是將洗腳水倒進婆婆嘴裏。

上一世，我眼睜睜地看著辛苦懷胎十月的孩子高燒，而無能為力。

孩子離世後我一病不起。

婆婆嫌我是掃把星，逢人就說我晦氣，是我把臟東西招惹給孩子，也怪孩子自己沒福氣才去世的。

老公是個牆頭草，整日當縮頭烏龜從不吱聲，任由婆婆一張嘴汙蔑。

我幾次解釋孩子感染皮膚病的緣由，他隻會大聲嚷嚷衝我發脾氣：

「你別事事都怪我媽！我從小不也是那麼長大的嗎，怎麼就出了事呢？！不就一個洗腳盆哪來那麼嚴重的問題！我看你就是有事沒事找茬！」

他越說越激動，又開始怪我當了家庭主婦不為家庭出一份力就算了，連個孩子也帶不好，斷了他家的香火。

我心裏難受整日以淚洗麵，次數多了，他嫌煩。

背著我就和單位裏的女同事搞上了，後來婆婆以她腹中孩子要挾逼我簽下離婚協議淨身出戶。

我恨得牙癢癢。

最終抑鬱而終。

再次睜眼我又看到婆婆在偷用孩子的洗澡盆洗腳。

心中的熊熊怒火燃起，我二話不說衝上前，一把奪過寶寶的洗澡盆。

婆婆沒反應過來，一個重心不穩從凳子上摔下來，疼得齜牙咧嘴指著我就想罵。

我恨到咬牙直接揪住她的頭發迫使她仰頭，沒等她開口，我就將那臭腳沾染過的水灌進婆婆嘴裏。

婆婆睜大眼睛握住我的手，雙腿胡亂蹬著，臉色鐵青搖頭發出嗚嗚聲掙紮著不要喝。

我豈會如她所願。

想到上一世我苦口婆心哀求她不要拿孩子洗澡盆來洗腳，她麵上答應實則背地裏還在偷偷用，現在她想吐想躲的心可比不上我當時萬分之一的煎熬和痛苦。

婆婆從未見過我這隻軟綿綿的小羊發脾氣，此刻完全被我眼中的狠戾嚇住，被迫喝完了自己的洗腳水。

她坐在地上半晌沒找回自己的聲音，半天才反應過來，摳著嗓子眼幹嘔要吐出來。

看吧，她自己都嫌棄自己的洗腳水惡心，給她大孫子洗澡的時候怎麼沒考慮過。

我將洗澡盆往她身上一丟，些許殘餘的水濺到被我揪亂的頭發上，狼狽地像個乞丐。

我的心舒服了些。

婆婆扭頭惡狠狠瞪著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嘴裏的話也沒幾句幹淨的：

「鐘曉祺你個毒婦，你要害死我啊？！跟你那個潑婦媽一樣，你就是個掃把星！天天吃喝花我兒子的，你居然敢這麼對我！我呸！就你這樣，在我們農村遲早浸豬籠！！」

她坐在地上叫囂著，邊哭邊捶著自己的胸，嗓門大到恨不得讓全小區聽見。

「你個喪盡天良的賤蹄子，現在本性暴露了是吧！趁我兒子不在就那麼欺負我一個孤寡老人！你是不是就想把我趕回農村！哎呦，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以前一遇到事情不合她心意，做得讓她不滿意，她就這樣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老公一向偏袒婆婆讓我多讓讓她，我體諒她是長輩每次都會心軟，任由她各種磋磨。

可到頭來呢？我把她當長輩，她把我當生產隊的驢！

現在我不會心軟了。

我神色一暗被她吵煩了，也不慣著她上去就抽她一個大逼鬥：「安靜點，別吵到我兒子睡覺！」

她臉色一僵，罵罵咧咧：「我兒子馬上回來了，你看我告不告狀！」

除了生氣，我敢那麼肆無忌憚的這麼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因為我知道老公臨時出差現在不可能回家。

我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隨你。」

懶得管她那淬了毒的目光，我徑直走向嬰兒房。

2

寶寶睡得很安穩，嘴角掛著淺淺的笑，估計在做什麼美夢。

我的眼角不由得濕潤，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嗎，才給了我這個機會繼續當你的媽媽。

還是說寶寶你也舍不得媽媽。

寶寶似乎有了心靈感應，微微皺著眉頭伸出小手胡亂在空中抓著。

直到握住我的手，他才放鬆下來，把我的心都要軟化了。

想到寶寶最後高燒痛苦的模樣，我的心就揪著疼。

我強忍著淚水，一想到前世婆婆的胡攪蠻纏、老公的無動於衷，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屋外婆婆又哭又喊，見我不搭理她才漸漸沒了聲。

我冷靜了下來，現在已經和婆婆撕破臉了，可我還不能和渣男老公撕破臉。

畢竟，屬於我的東西還得全部拿回來呢。

因為李文博不在，婆婆被我這麼一弄沒人訴苦給她撐腰，她也不敢再刁難我了。

秉持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原則，她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她。

我每天都守著寶寶，將那些錯過的時光彌補回來。

婆婆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臉色也好了幾分，對我噓寒問暖：

「曉祺，之前是媽不好，你也別跟媽置氣。反正都是用來洗的盆，媽覺得也沒什麼區別隨便拿個盆用。」

婆婆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臉色：「媽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媽給你賠不是。你想吃什麼，媽給你做，算給你賠禮道歉了。」

她要是真的這麼好心道歉，豬都能上樹。

我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能維持表麵的和諧輕輕握住她的手笑道：

「媽，咱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說什麼賠禮不賠禮的。也都怪我我那晚太衝動了！腦子一熱，我相信媽你不會怪我的對吧？」

婆婆幹笑兩聲：「怎麼會呢，都是一家人。」

我笑而不語，一家人你處處刁難搓磨我，縱容你兒子出軌，害我兒子年紀那麼小高燒病逝。

真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啊。

家裏難得風平浪靜消停了幾日，我和婆婆互不打擾相安無事。

李文博出差還沒回來，倒是先迎來了不速之客。

我的小姑子——李文博的妹妹帶著她兒子回來探親。

說的好聽是探親，不過是為了躲避她那個有家暴傾向的老公。

說來也好笑，小姑子整日好吃懶做就算了，還是個十足的戀愛腦。

前世我曾多次勸她和家暴男離婚，跟著這樣的男人不僅沒有好生活，萬一哪天下手重了說不定命都沒了，更何況她的兒子年紀還小以後要錢的地方多的是。

她不肯離。

我問她圖什麼，沒錢沒房沒車的男人她到底圖什麼。

小姑子一臉嬌羞告訴我，她圖他打完她的第二天又溫聲細語哄她給她上藥。

怕不是個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顛婆！

她告訴我，即使她胳膊身上被打的全是淤青，她還是很愛他，隻要一輩子不離開他什麼都行。

當時我就是蠢和傻，念著是自己的小姑子，一心想讓她逃離這種苦日子開始新生活，苦口婆心勸她。

後來她們是離婚了，可婆婆對我的怨懟更加深厚了，怪我破壞她女兒婚姻丟了臉麵。

小姑子也是各種埋怨我，說我多管閑事，跟她兒子各種講我的壞話。

我成了她們一家的罪人。

盡管在她們離婚後，我拿出我的嫁妝補貼小姑子。

在我的幫襯下，她開了一家小超市，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好事她們占盡便宜，壞事全是別人背鍋。

甚至在我痛失愛子後，我一度以為小姑子會安慰我。

可她跟她那惡毒媽一樣，挖苦我：

「嫂子，也是你沒福氣。老天爺估計都看不下去你拆散別人姻緣，就讓我那可憐的小侄子替你償還。」

話裏話外全是怪我拆散她姻緣，這一次我不幫你，我看你的日子到底過得好不好！

小姑子牽著小侄子的手，眼神黯淡無光，臉上嘴角都帶著淤青，額頭還有傷。

婆婆滿臉心疼把她們迎進客廳，我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老妖婆最近討好我，原來是想讓我出點血補助她。

李文博向來對這個妹夫看不上，可拗不過自己親妹妹，隻能東補貼西補貼，一來二去的也就煩了。

畢竟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都是好吃懶做的，有白嫖的錢自然不會好好工作。

這就是巨大的無底洞，自己家都顧不住，他可沒閑心一直幫助妹妹，就放了狠話除非離婚不然不幫忙了。

到底是親生骨肉，婆婆心疼地不得了，可李文博不願意給錢，主意隻能打在我身上。

女人心疼女人，也見不慣這種事，我也就偷偷補貼著。

我去廚房洗了些水果放在茶幾上，往沙發上一坐抓了把瓜子嗑，裝作不知情她為什麼回來，問道：

「小姑子怎麼又回來探親了啊？咦，你家那個當家的怎麼沒來啊？」

3

婆婆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講我沒眼力見。

我一臉無辜，小姑子滿臉尷尬窘迫道：「他......他最近工作忙。」

嘁，誰不知道他好賭，整日不是打麻將打牌就是泡在網吧打遊戲，他上哪能找到工作。

我看破不說破，反倒是四歲的小侄子童言童語拆穿了：「爸爸打牌打麻將，回來打媽媽。討厭爸爸！」

我故作驚訝哦了一聲：「小姑子，這種男人你也看得上？你真是餓了，什麼都吃！」

小姑子麵上無光，但畢竟是事實也不好反駁。

婆婆打斷了我，讓我去嬰兒房照顧寶寶。

也好，跟惡心的人待在一起，空氣都不新鮮了。

我抱起寶寶哄著，時刻留意客廳裏的動靜。

當初她回來之後，婆婆曾經私底下找過我讓我背地裏幫幫小姑子，現在我跟她半撕破臉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厚臉皮再來找我。

婆婆這個人慣會唱紅白臉，小姑子離婚後她也沒少在裏麵挑事。

反正好形象全是她的，鍋都是我背的。

小姑子的老公離了後過得可不好，加上是二婚沒房沒錢沒車，沒有相親對象看得上就一直打光棍。

時間久了，對我和婆婆的怨恨直達高峰。

有一次直接上門拿著刀威脅，婆婆毫不猶豫把當時抑鬱的我推出去說全都是我挑唆的。

要不是當時李文博回來得早，恐怕小命都要交代在他手上了。

具體的細節我已經記不太清了，但總覺得我遺漏了一些東西。

不過，好在我的孩子還在。

小姑子在客房住下了。

我以照顧自己孩子為由，不負責一家人的飯和家務。

婆婆都沒時間出去跳廣場舞八卦了，但也不敢再亂說話。

估計是添油加醋和小姑子說了我的壞話，反正小姑子全當這裏是自己家，似是給婆婆報仇般，趾高氣揚對著我指手畫腳。

婆婆在廚房做飯，小姑子吃著水果嗑著瓜子，果皮瓜子殼混在一起全丟在地上，垃圾桶就在她腳邊。

「嫂子你掃一下地吧，媽在做飯呢。」

我充耳不聞，逗著懷裏的寶寶，寶寶咯咯的笑著，手在空中揮舞著。

小姑子見我不動，又補充道：

「嫂子，媽這麼辛苦做飯了，你總不能整天坐在那什麼也不幹吧？好歹做點家務讓媽輕鬆點。再說了，你本來就是家庭主婦，這些活兒不都該你幹嗎？」

說得怪冠冕堂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以前家裏的大小事不是我幹一樣。

每天下班回來，家裏該怎麼亂就怎麼亂，婆婆也不整理，每天淨等著我回家來幹。

前世我剛從醫院回來，即使腰疼還要掃地幹家務，婆婆下馬威般把瓜子殼全丟在地上。

我抱怨一句，老公就開始咋咋呼呼：

「能有多疼？別矯情了，不就掃個地抱怨什麼，我媽當初剛生完我就下地幹活。你哪來那麼嬌貴。」

我斜睨小姑子一眼，聲音不大不小：「垃圾桶不就在你腳邊？你老公推了你，讓你額頭受傷了，難不成就這輕輕一撞腦子都給你撞壞了？你哪來那麼嬌貴！」

小姑子恨恨瞪我一眼：「鐘曉祺，裝什麼裝，你別太過分了！你不就是仗著我哥不在才在這裏虛張聲勢嗎？！」

她似乎特別瞧不起我，冷哼一聲：「你花的錢還不都是我哥賺的？等我哥回來我看你怎麼辦？！」

真是笑掉大牙了，不愧是母女都覺得家庭主婦地位低下，可夫妻本就是平等的，哪來的高低之分？

再說了當初信誓旦旦要我安心做家庭主婦的可是他們，轉頭來倒是怪我隻花錢不做事了。

我懶得搭理她，站起身就想把寶寶抱回房間。

見我無視她，小姑子不樂意了，上來就攔住我口無遮攔：

「就你這樣的虧我哥還看得上你，黃臉婆，你跟你兒子遲早被我哥掃地出門！」

自從生了孩子後，我忙得腳不沾地，自然而然也沒有空打扮，加上晚上要看孩子常熬夜臉色經常是蠟黃的。

仔細想想確實，生了孩子後小肚子也大了自然比不上年輕貌美的女同事。

我蹙著眉，細細品了一下她的用詞，掃地出門......

她怎麼知道我之後會和他哥離婚，可她看起來並不像是重生的。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一家人都知道李文博出軌了，唯獨瞞著我。

在廚房裝死的婆婆突然拿著鍋鏟出現了：「麗麗，你瞎說什麼！你哥和你嫂子感情好著呢！還不把你吃的果皮什麼的掃幹淨！」

小姑子不情不願看了我一眼轉身去拿掃把，我也沒管回了屋裏。

剛拿出手機準備刷視頻，看到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日曆。

今天居然是十七號......

4

寶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哭了起來，聲音嘹亮。

我急忙把他抱起來哄，顧不上外麵，直到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鐘曉祺，你怎麼回事，家務活一點兒不幹。

我妹妹這才來家裏住幾天，你就使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