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這個眼前曾讓我踮起腳仰望的男人,隻剩下滿心的累和悔意,悔那些年不值得的期盼。
我搖搖頭,聲音都發啞說:“我沒拿!”
“連個流浪漢都能湊上去,偷個鐲子算什麼?”
人群裏有人就喊:“聽說打小就在村裏偷雞摸狗的!”
聽到這話心口像被針紮一樣疼。
十歲那年,族裏鬧饑荒,我餓的直啃樹皮,偷偷進族長家摘了個野果,被吊在老槐樹上抽了幾十鞭。
我使勁地掐著掌心說:“再說最後一次,沒拿。不信就搜這個院子!”
陸衍嗤笑著說:“搜院子?沒必要!”
小麥突然攥緊我的胳膊,帶上哭腔:“姐姐,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是懷野種已經是事實了......”
她抬起淚汪汪的眼睛哀求:“求求你把鐲子還給我吧,這是陸衍花了很多積蓄才打的定親心無啊!這對我很重要......”
這時周圍人看我的眼神,比寒冬的風還冷。
“找族老!搜身去!”
我攥緊手,指尖都開始發白:“我說了沒拿就是沒拿!”
陸衍嫌惡地揮揮手說:“把她拖到柴房裏,給我搜!”
兩個壯漢架起我時,我眼巴巴地看著爹娘。
他們卻扭頭看向別處,跟不相幹的路人一樣。
被拖走的路上,掌心在泥地上磨的生疼,可比起心裏那剜肉一樣的痛,這算個啥。
“交出來!”幾個婆娘扯著我的粗布褂子。
突然,院裏爆發出一陣驚叫。
牆上掛著的舊燈籠晃了晃,把我撕扯的樣子照的一清二楚——
原來有人架了一麵銅鏡對著這邊!
我這才看見牆角的銅鏡,拚命掙紮著說:“放開我!為什麼就是不肯信我?!”
想到爹娘的偏心,這些年裏傻氣地付出,我扯著嗓子哭喊。
最後,在滿院的哄笑和羞辱裏,眼前一黑栽倒了。
這時院裏安靜地詭異,小麥的聲音拔尖兒:“姐姐暈倒了!快送她去看郎中啊!”
突然間,院門被一腳踹開。
——付費點——
一個拄著木拐杖的男人慢慢走了進來。
他那根棗木拐杖敲在地上,透著一股狠勁,洗的發白的粗布褂子裹著寬肩窄腰,每走一步都帶著壓人的氣勢。
陸衍被這氣場逼的退了半步問:“你......你是誰?”
男人掃了眼我銅鏡裏我的樣子,眼神一下子冷得像冰。
他身後幾個漢子立馬上前,“哐當”一聲咋了銅鏡。
“我婆娘溫阮在哪?”
他開口,聲音沉的像悶雷。
陸衍還在強撐著耍橫:“你他媽算哪根蔥?敢跑來這裏撒野?!”
聽後男人手指一抬,漢子們瞬間把陸衍按在地上磕響頭。
他轉而掐住小麥的脖子,手指一收,小麥的臉漲的通紅,跪著腿翻白眼,都快喘不上氣了。
“我就數三聲,三、二......”
陸衍徹底慌了,忙說:“在柴房!在柴房!”
等看到暈過去的我時,男人周身的氣快凍住了。
他脫下外褂裹住我,小心翼翼地抱起來。
等回到院裏,他冷眼掃視了一圈全場,聲音更冷:
“砸!”
話剛完,他身後的漢子們立馬動手。
紅綢子被扯成碎片,酒壇子摔得稀爛,桌椅板凳劈裏啪啦響成一片。
“至於你們這些看熱鬧、瞎起哄的......”
他聲音冷得能凍死人:
“每個人扇自己兩百次,少一次,我的人會幫你們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