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陰陽交界處,開了一家往生妝館。
館裏有條鐵律,隻為陰魂畫皮,不為活人上妝。
沾了陽氣,便是破戒,會招來大禍。
所以,當新晉影後蘇晴拿著千萬支票,點名要我為她化封後大典的妝時,我理所應當地拒絕了。
“抱歉,活人的生意,我做不了。”
蘇晴當場黑了臉,她身後的經紀人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你算什麼東西?我們蘇晴讓你化妝是看得起你!”
“信不信我們現在就讓你關門,再讓你被全網封殺,身敗名裂!”
我沒理會叫囂的經紀人,隻靜靜地看著蘇晴,隻見她眼下烏青,印堂發黑,渾身死氣纏繞。
我笑了:“你確定,你要化的,是活人妝嗎?”
......
“你算什麼東西?我們蘇晴讓你化妝是看得起你!”
經紀人王哥唾沫橫飛,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梁上。
“信不信我們現在就讓你關門,再讓你被全網封殺,身敗名裂!”
我沒理他,目光依舊落在蘇晴身上。
她今天穿著一身高定香奈兒,妝容精致,可那厚重的粉底依然蓋不住她眼底濃重的烏青。
那不是疲憊,是死氣。
蘇晴的臉色驟然一沉。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我收回目光,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裏的白玉化妝刷,
“隻是提醒蘇小姐,我這往生妝館,做的不是活人生意。”
“你!”王哥氣得跳腳,上前一步就要來抓我的領子。
“別碰她!”
蘇晴冷聲喝止了他。
她環顧著我這間小小的妝館,牆上掛著幾幅仕女圖,角落的香爐裏燃著安魂香,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奇異的、混合著脂粉和塵土的味道。
她的眼神從最開始的鄙夷,慢慢變成了一種病態的好奇。
“有點意思。”
她從愛馬仕包裏拿出一張支票,推到我麵前的梨花木桌上。
“兩千萬。”
“給你化個妝,綽綽有餘了吧?”
我瞥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笑了笑。
“我說了,不給活人上妝,這是規矩。”
“規矩?”王哥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在娛樂圈,蘇晴就是規矩!”
他猛地一揮手,將我桌上的一排口脂掃落在地。
砰砰幾聲,精致的瓷盒摔得粉碎,暗紅色的膏體如同凝固的血,在青石地板上暈開。
我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那不是普通的口脂。
那是用三生石的粉末,混著忘川水的露珠,為一位剛過奈何橋的癡情鬼所特製的。
她等了三百年,才等到這一盒能讓她與情郎在夢中相見的口脂。
現在,全毀了。
“王哥!”蘇晴似乎也覺得他做得過火了,皺起了眉。
王哥卻不以為意,反而一腳踩在那些碎片上,碾了碾。
“一個破化妝的,裝什麼清高?”
“今天這妝,你化也得化,不化也得化!”
他從旁邊抄起一個黑陶罐子,作勢要朝我牆上最大的一幅《美人梳妝圖》砸去。
我看著他,忽然開口。
“砸吧。”
我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詭異。
王哥的動作一頓,狐疑地看著我。
我拿起桌上的一麵銅鏡,遞給蘇晴。
“蘇小姐,你還是先看看自己吧。”
“妝化得再好,也得有臉可用,不是嗎?”
蘇晴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了鏡子。
當看清鏡中自己的臉時,她瞳孔猛地一縮,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