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勝一的話始終在路文州腦袋裏轉圈圍繞。
他想逃離這個地方卻不知道該去哪。
兜兜轉轉,還是開車回了醫院。
正巧,他剛下車,秘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路總,查過了,盛女士她三年前就去世了。”
“死因是......手術後的全身感染。”
路文州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騙人......騙人!她明明活得好好的,你們一個個的都在騙我是不是!”
秘書嚇得不敢吭聲。
我飄到他麵前,伸手想摸他的臉,卻隻能穿他而過:
“路文州,你什麼時候才願意承認我真的死了呢?”
可惜,他再也聽不見了。
秘書的電話還沒掛斷,主治醫生又拿著個牛皮紙袋走過來。
看見路文州,他腳步頓了頓:
“路先生,你在這兒正好。”
“我查到了,你說的那個盛綰心三年前有因為病危轉院到我們這裏。”
“但是她實在病得太重了,又沒錢買抗排異的藥,所以最後......”
醫生沒有把話說全,但結果是什麼,大家都顯而易見。
他把紙袋遞過來,歎息道:
“這是盛綰心的死亡檔案,我剛從檔案室調出來的,手續都全。”
“可惜了,還很年輕,就這麼死了。”
動作間,文件夾裏掉出一張死亡證明。
上麵的照片裏,我穿著病號服,臉色蠟黃,眼神卻還帶著點沒來得及熄滅的光。
路文州的手開始發抖。
他死死盯著那張紙,嘴唇動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不......這不可能......”
隻是,一人說的話有可能是撒謊。
如果所有人的證詞都是這樣,一定是事實。
路文州很明白這一點。
他顫顫巍巍接過紙袋,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走廊裏的消毒水味突然變得特別濃,嗆得他想咳嗽。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後背卻撞在冰冷的牆上,那股寒意順著脊梁骨往上爬。
我看著他眼底那層堅硬的殼,好像裂開了道縫。
這一次,他自己也騙不了自己了吧?
“我不信......我不信!盛綰心,你躲著我是吧?”
“很好,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
突然之間,路文州仿佛突然暴走,拿起電話接著向另一邊怒吼:
“給我停了盛綰心她爸的醫藥費!一分錢都不準再打!我就不信她這樣還能裝死騙我!”
秘書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聲道:
“可是,盛女士的父親......三年前就跳河自盡了。”
過往的風聲在一瞬間凍結。
路文州的表情僵在臉上,手機“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張死亡證明也跟著飄落在地。
我飄過去,看著上麵自己的名字,忽然笑了。
你看,路文州,我真的死了。
再也不能給你的青梅捐眼角膜了。
你說,這算不算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