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被殘忍侵犯,可庭審那天,身為金牌侓師的老公卻選擇站在嫌疑人那麵。
隻因那是他白月光的兒子。
他一條條駁回我們的證據,甚至要女兒還原被侵犯場景作為證據。
女兒當場情緒崩潰,他大獲全勝。
庭審結束,我一遍遍地質問他:“方晉,為什麼?”
他卻義正言辭:
“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在意我和晴雪的過去。”
“但你聯合女兒汙蔑晴雪的兒子是犯罪凶手也太過分了!”
女兒接受不了父親的背叛,痛苦地在臥室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瘋了般地給方晉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入耳卻是一陣悠揚的舞曲。
“我在參加晴雪為兒子準備的洗塵宴,掛了,別再打來。”
我盯著女兒的屍體良久,從通訊錄的黑名單裏拉出一個號碼。
“我想翻案,我知道你有辦法。”
......
“你想好了,要我幫你翻案?”
“這案子要是翻了,方晉可就在圈內名聲盡毀了。”
“你可是耗盡人脈才把他推上了如今的位置,你舍得?”
手機裏,宋景的聲音帶著試探。
他不信我,我不怪他。
畢竟,當初我為了和方晉在一起,力排眾議解除了同他的婚約。
我沒回他,直接道:“方便的話,你也盡快幫我出一份離婚協議。”
電話掛斷,殯儀館的人也到了。
做完遺體告別,我親眼看著工作人員,將女人放入了火化爐裏。
“轟”的一聲,火化爐裏時不時發出霹靂吧啦的聲音,那是女兒的屍體在呐喊。
她在訴求,要我替她報仇。
我抱著女兒的骨灰直接去了方晉的律所。
律所裏麵熱鬧喧囂。
方晉正拿著錦旗,與鐘晴雪和她的兒子合影。
耳邊傳來同事的揶揄。
“方律師,你這婚結早了啊,你和鐘小姐站在一起真般配!”
“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一家三口呢。”
“別亂說。”
方晉故作正經地嗬斥,但唇角也難掩笑意。
我抱著女兒的骨灰,手指幾乎嵌進盒子裏。
我的女兒屍骨未寒,方晉卻和罪魁禍首成了“一家三口”。
許是我身上的戾氣太重,方晉終於看見了我。
他眉心微蹙:“你怎麼來了?”
我將手裏的離婚協議遞給他:“來提離婚。”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耐。
“剛剛同事瞎說的,你不至於心眼這麼小吧?”
“手裏抱的什麼?先放下,坐下陪晴雪喝杯茶。”
我聲音陰鬱:“安安的骨灰。”
辦公室裏的氣氛瞬間凍住,方晉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他一把拍掉我手裏的骨灰盒。
“你鬧夠沒有?當著客戶的麵說話也沒個限度。”
“安安是我們的女兒,你就這麼詛咒她嗎?”
我眼見著骨灰盒落地,驚慌地跪在地上。
好在,沒撒。
但我還是心疼女兒,死了也不能安生。
我將骨灰盒死死地抱在懷裏,一直壓抑著的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湧出。
頭上突然落下一個大掌,方晉輕歎一聲:“好了,別哭了,我一會有個采訪,等采訪結束,我們好好談談。”
他將我從地上拉起,好生安撫,“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曾經,他也經常就會揉揉我的頭,讓我跟著他,那時候我兩的心都是甜的。
我沉默點頭。
想著剛好跟他談離婚的事情。
可在我剛拉開副駕駛車門時,鐘晴雪卻先一步擠了上去。
“我暈車,隻能坐副駕,方太太應該不介意吧?”
我沒搭理她,轉身向後座走去。
鐘晴雪顯然沒想看我這麼好說話,愣了一下才反手關上車門。
我坐在後排,緊緊地抱著女兒的骨灰。
可顯然鐘晴雪沒那麼容易放過我。
臨下車的間隙,她看了眼手機,突然驚呼。
“阿晉,主持人剛剛通知我要穿正裝,怎麼辦啊?”
說著,她視線不住地朝後座的我瞟去。
方晉看到了我上身的西裝半袖,毫不猶豫:“脫掉給晴雪。”
可現在是夏季,我脫掉之後就隻剩內衣。
而鐘晴雪身上穿得吊帶連衣裙,顯然不可能脫下給我。
我也不想穿。
“不可能。”我拒絕。
鐘晴雪緊咬下唇,“阿晉,沒關係的,反正這次采訪的主角是你。”
“我參不參加不重要的。”
“不行,如果沒有你,哪來的這次采訪。”
語畢,方晉二話不說,鑽進後排,伸手扯掉了我的上衣。
“三十好幾的人了,誰稀得看你?”
我捂著幾近赤裸的身體,抬頭對上了鐘晴雪挑釁的目光。
“方太太,對不起啊,我們實在是趕時間。”
他們相攜而去,臨走前,方晉鎖了車門。
“車裏貼了防窺膜,老實在車裏呆著。”
可他似乎忘了,現在是夏季。
正午,幾近35度的高溫,車子停在露天停車場。
不過十分鐘,我已經差點窒息。
最後時刻,我才突然想起,買車時的備用鑰匙,一直放在副駕駛的櫃子裏。
筋疲力竭的我,將車開回了家。
晚上,他果然沒回來。
而我,一個人坐在女兒的臥室裏,抱著女兒曾經的玩偶,淚流滿麵。
哭著哭著,就這麼睡著了。
早上,我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
我從女兒的房間出來,看到的就是係著圍裙在廚房忙活的鐘晴雪。
她衝我展顏一笑:“醒了?馬上就可以吃早飯了。”
那模樣,仿佛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一旁的方晉幫忙把早餐端上桌。
“晴雪說昨天多虧你借她衣服,不然也不會有這麼成功的采訪。”
“你不知道,采訪上熱搜後,今天早上律所的預約電話都被打爆了。”
“哪有,是你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網友。”
方晉和鐘晴雪的視線在空中曖昧交纏。
我卻聽到了他們話中的關鍵詞,拿出手機點進了熱搜。
#金牌律師方晉剛正不阿,大義滅親#的話題赫然掛在榜首。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腳底升騰,我慌忙點進視頻。
視頻裏方晉和鐘晴雪就女兒的案子大肆討論,許多之前未爆出的細節,成了他們口中的談資。
後來,他一句都是我和女兒的惡作劇,為這個案子蓋棺定論。
評論區裏充斥著對我和女兒的謾罵。
【這女的有幻想症吧?這麼想被人艸?】
【我不介意去幫她圓夢。】
【有其女必有其母,她媽肯定也是個騷貨。】
......
我難以忍受,女兒已經不在人世,還要遭受這些人的無端謾罵。
我一把抄起桌上的盤子朝著方晉砸了過去。
“你踩著女兒上位,不得好死!”
陶瓷盤碎裂,剛做好的早餐灑了一地,鐘晴雪驚慌地跑至方晉身旁。
“阿晉,你沒事吧?”
確認方晉沒事後,她一癟嘴,委委屈屈地開口。
“阿晉,我是不是不該幫你安排采訪啊?”
“我以為雲溪看到你成為‘明星律師’會很開心的。”
方晉厭惡的視線射向我:“陳雲溪,我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成為‘明星律師’,一年可以多賺多少?”
“我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
我剛要回懟,站在我身側的鐘晴雪卻突然倒地,手指恰巧磕到了陶瓷碎片。
瞬間見血。
她眼眶瞬間紅了,“方太太,你怎麼能動手呢?”
“我沒有。”
方晉絲毫不聽我的解釋,一把將我推向了碎片最多的地板。
巨大的衝擊力,瞬間讓我的手肘處直接被割下了一塊肉,血不住地往外湧。
抬頭。
我卻看見方晉將鐘晴雪的手指放入了口腔,關切的眼神難以自抑。
他最終還是不放心,擔心鐘晴雪手指上的小傷口感染,帶她去了醫院。
我一個人倒在血泊中,連個眼神都沒等到。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很難想象我竟然愛了這個男人十年。
他回來時,已是晚上八點。
“晴雪怕留疤,我又帶她去了美容醫院,才這麼晚。”
他解釋,但我已經不在乎,隻是再次拿出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你什麼時候簽?”
聽到我又提離婚,他瞬間暴怒。
“陳雲溪,你真以為我現在還是那個離不開你的毛頭小夥子嗎?”
“我現在可是‘明星律師’,你知道我的預約排到什麼什麼時候嗎?”
“離就離,我倒要看看後悔的是誰!”
他簽完字氣衝衝地往門口走,五分鐘後摔門而出。
我聽著聲音朝門口望去,看見那裏有一個拆開的快遞箱子。
我突然想起什麼,快走兩步去看快遞麵單。
上麵赫然寫著女兒的名字。
那是女兒生前買的手辦。
可如今,裏麵空了。
還沒等我給方晉打電話,我已經先一步刷到了微博推送的視頻。
視頻裏,潘寧拿著女兒手辦衝他道謝。
評論區裏,方晉的形象又上一層樓。
我氣得渾身發抖,撥通了宋景的電話,“證據搜集的怎麼樣了,我等不及了。”
宋景幽幽開口:“有眉目了,安心等著。”
臨近晚飯時間,我突然收到了方晉發來的消息。
一家旋轉餐廳的預約信息。
【安安不是一直想來這裏吃飯嗎?我訂好了位置,晚上你帶安安一起來。】
我盯著這條信息,唇角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
得有多不在意,才能連女兒已經消失了這麼多天都沒發現。
既然是女兒的遺願,我沒有不完成的道理。
我將女兒的遺照裝進包裏,開車前往餐廳。
到的時候,方晉已經在餐廳門口。
他見隻有我一個人過來,眉心輕蹙:“安安呢?”
“她還在生我的氣嗎?”
“是。”我隻回答了第二個問題。
女兒即使上了天堂,也不會原諒他。
到了預定的位置,我從包裏拿出遺像擺在桌子上。
方晉“啪”地一聲將遺像按了下去。
“你有完沒完?這個玩笑你到底還要開多久?”
“最近一直有人還在查安安的案子,是不是你找的人?”
我輕嗤一聲,從他手中奪回了女兒的遺像。
“你怕什麼?你不是堅信鐘晴雪沒有說謊嗎?還怕查?”
“也是。”他今天出奇地好說話。
服務員送上了菜單,他將菜單推向我,讓我先看著。
然而,我菜單才翻開了一頁,身邊的椅子突然被人拉開。
抬頭,我對上了鐘晴雪挑釁的眼眸。
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男孩,潘寧也來了。
他自然地在我斜對麵坐下,問:“安安妹妹呢?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看著他這張故作無辜的臉,我恨不得撕碎他。
可來這家餐廳吃飯是女兒的遺願,我不想搞砸。
點菜的間隙,方晉起身去了洗手間。
潘寧一改之前的偽善,獰笑著看向桌邊的遺像。
“真死了?膽子真小,我不過是給她發了一小段視頻。”
“後麵還有更精彩的呢!”
“你不知道,她被欺負的時候,叫得有多好聽!”
他摸著下巴,表情猥瑣,眼神十分向往。
“那樣的尤物,死了還真有點可惜。”
下一秒,他眼神瞬間變得凶狠。
“可誰讓她報警的?敢告我,總要付出點代價!”
我呼吸一窒,心臟一陣絞痛,捏著菜單的手不住收緊,“你說什麼?”
潘寧粲然一笑,“這就生氣了?那如果我告訴你,那視頻裏有好幾個男主角呢?”
“你女兒那身體,玩過的都說好。”
轟,有什麼東西在我心底轟然倒塌。
我再也克製不住,拎起桌子上的花盆衝著他的腦門砸了過去。
可花盤還沒出手,一腳就踹在了我的腰間。
方晉回來了。
我被踹得一個踉蹌,方晉怒喝。
“陳雲溪,你在幹什麼?”
花瓶落地,“砰”地一聲,整個餐廳都視線都朝我射來。
潘寧一改之前的表情,瞬間躲在了方晉的身後。
“叔叔,我看陳阿姨好像不太歡迎我。”
鐘晴雪也適時開口:“要不我還是帶著寧寧先走吧?”
說著,她委屈低頭,拉著潘寧的手就要離開。
“不用,”方晉聲音冷硬,轉身一個巴掌甩在我的臉上,“給寧寧道歉!”
我終於站立不穩,整個人直直地朝著欄杆撞去。
我的頭部遭受了重擊。
失去意識之際,我看到方晉緊張地站在潘寧麵前噓寒問暖。
而潘寧,衝我露出了得意的笑。
......
再睜眼的時候,我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意識到自己在醫院,我轉頭向四周看去,對上了宋景無奈的視線。
“幾年不見,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當初,你要是嫁給我,也不至於落得這種境地。”
我不想聽他揶揄,直接問他:“證據找到了嗎?”
他點頭,點開一個視頻遞給我。
我接過剛要看,他出聲:“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深吸一口氣,點擊了播放鍵。
入眼,是女兒絕望的臉龐和幾個獰笑著的男人。
女兒驚恐的嘶吼聲聲入耳,我的喉嚨哽住,眼淚無聲滑落。
宋景從我的手裏拿回手機,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
手機響起微博推送的提示音,為了以防鐘晴雪作妖,我拿小號關注了鐘晴雪的微博。
我拿起手機,鐘晴雪在直播。
直播裏,潘寧戴著生日帽,切了一塊生日蛋糕遞給潘寧。
“幹爸先吃。”
鐘晴雪則在一旁回複著網友的提問。
“對,我家寧寧認了方律師做‘幹爸’。”
方晉也在一旁接話,“潘寧的出現圓了我沒有兒子的遺憾。”
宋景在一旁看著,問我:“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我雙眼死死地盯著屏幕,“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