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空積蓄,給婚介所砸了一百萬會員費。
全家都罵我昏了頭,說我嫁不出去亂花錢。
我隻是看著那個相親公司,開口:
“合同承諾找不到就賠雙倍,你們找來的‘高富帥’是個剛出獄的混混,我現在就要那兩百萬,你們給不給?”
前世,我妹妹就被這家婚介所騙嫁給了家暴男,活活被打死。
所謂的“高端審核”,不過是他們斂財的謊言罷了。
這一世,我要他們的招牌徹底砸爛!
......
“金玉良緣”的首席情感顧問安娜,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花。
“蘇清姐,您能選擇我們,就是對我們最大的信任!您放心,我們這的男士,資產千萬隻是門檻,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她將一杯咖啡推到我麵前。
“這位李公子,您看看,藤校畢業,家裏是做跨國貿易的,本人更是我們這最搶手的黃金單身漢!為了給您安排這次見麵,我們可是推掉了好幾個別的會員呢!”
身旁的總經理王總,挺著啤酒肚,一臉高深地補充道。
“小蘇啊,我們這做的是良心生意,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強強聯合。你這條件,我們給你匹配的,也絕對是頂級的。”
VIP室外,我的小姨在玻璃牆後對我指手畫腳,口型激動,仿佛在罵我敗家。
我視若無睹,拿起資料翻了翻。
照片上的男人,油頭粉麵,戴著金絲眼鏡,背景是高爾夫球場。
“行,就他吧。”
安娜和王總對視一眼,笑容更深了。
“清姐就是爽快!我這就去安排!保證您滿意!”
前世,我的妹妹蘇雪,就是被他們這套話術騙了。
他們給蘇雪介紹了一個所謂的“海歸企業家”,結果是個家暴成性的屠夫。
我發現蘇雪身上的瘀傷時,為時已晚。
她從二十樓一躍而下,結束了生命。
我拿著證據去婚介所對質,卻被他們倒打一耙,說我妹妹精神有問題,聯合男方反告我敲詐勒索。
最後,我輸了官司,抑鬱而終。
再睜眼,我回到了妹妹出事的一年前。
這一次,我賣掉父母留下的公司股份,湊了一百萬。
你們的“高端審核”是斂財的謊言?
我不僅要戳穿,我還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約見的咖啡廳裏,李公子比照片上黑了三個度,脖子上的金鏈子幾乎要閃瞎我的眼。
他一坐下,就翹起二郎腿,熟練地抖著腳。
“你就是蘇清?長得還行,就是看著有點老。多大了?”
我平靜地看著他。
“你本人和照片差得有點多。”
他嗤笑一聲,從兜裏摸出一包皺巴巴的煙。
“美顏懂不懂?女人不也一樣?說吧,你家幹嘛的?存款幾位數啊?我跟你說,我這人要求高,以後家裏的財政大權,必須歸我管。”
他點上煙,吞雲吐霧,完全不顧這裏是無煙區。
服務員過來提醒,他眼一橫。
“滾!知道老子是誰嗎?耽誤了老子的好事,把你這店給砸了!”
我垂下眼眸,打開了手機錄音。
前世,蘇雪的丈夫也是這樣,人前衣冠楚楚,人後就是個暴躁的惡棍。
“李先生,剛從號子裏出來,火氣是大了點。”我說。
他叼著煙的動作僵住了。
“你......你說什麼?”
“豐城監獄,三監區,因為故意傷害罪,判了三年,上個月剛放出來,我說得對嗎?”
他猛地站起來,臉色煞白,驚恐地看著我。
“你他媽調查我?!”
我笑了笑,關掉錄音。
“金玉良緣可沒說,他們的‘藤校精英’,是在監獄裏進修的。”
我起身,留下石化的李公子,徑直回了婚介所。
安娜正哼著歌修指甲,見我回來,立刻堆起笑臉。
“清姐!怎麼樣怎麼樣?李公子人很不錯吧?是不是特別紳士?”
我沒說話,直接走進王總的辦公室。
王總正悠閑地泡著茶。
“小蘇回來啦,怎麼樣,我們的服務,到位吧?”
我將手機放在他昂貴的紅木茶台上,按下了播放鍵。
李公子粗俗的叫罵和威脅,清晰地回蕩在辦公室裏。
王總和安娜的臉色,瞬間凝固了。
“王總,安娜顧問,這就是你們引以為傲的‘人中龍鳳’?”
王總喉結滾動,猛地搶過手機關掉錄音。
“咳咳......蘇小姐,這裏麵,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們的審核係統是全智能的,絕對不可能出錯!”
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無法掩飾的慌亂。
我抬手,將那份簽了字的會員合同拍在桌上。
“合同第五條第三款,乙方提供的相親對象信息若存在重大虛假,或有犯罪記錄未提前告知,視為乙方違約,需向甲方雙倍返還會員費。”
我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
“我交了一百萬,雙倍,就是兩百萬。現在,立刻,打到我賬上。”
剛才還在賠笑的兩人,臉色變得煞白。
“蘇小姐......你,你別開玩笑啊,我們那個是格式條款,是為了體現我們的專業性......”王總語無倫次,沒了剛才的鎮定。
“格式條款嗎?”我繼續逼問。
“你們的宣傳冊上,用燙金大字印著‘信息保真,假一賠雙倍’。你現在告訴我,這是說著玩的?”
王總像是被燙到一樣,視線躲閃,額頭開始冒汗。
門外的員工們也聽到了動靜,探頭探腦。
“天呐!這是要賠兩百萬?”
“我就說那個李公子看著不像好人,原來是個勞改犯!”
“這下玩脫了,王總天天吹牛逼,說歡迎大家檢驗,這下來了個較真的!”
“有好戲看了,看他們怎麼收場!”
輿論瞬間倒向我。
王總看著員工們的反應,嘴唇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求助般地看向安娜,安娜也慌得低下了頭。
這時,我的小姨推門衝了進來。
她顯然是接到了王總的通風報信,滿臉通紅。
“蘇清!你在這裏發什麼瘋!人家王總好心幫你,你還訛上人家了?我們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這是我重生後第一次見到小姨,看著她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我的樣子,我心裏一片冰涼。
但我還是推開她,聲音冷漠地警告。
“這裏沒你的事,出去。”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是你小姨!你爸媽不在了,我就有責任管你!你都多大年紀了,還不趕緊找個好人家嫁了,在這裏鬧什麼鬧!趕緊給王總道歉!別在這裏丟人現眼!”小姨拽著我的胳膊,要把我拖出去。
“滾出去!”我厲聲嗬斥。
小姨被我嚇呆了,愣在原地。
我從小溫順,從沒這麼凶過她。
為了讓她閉嘴,也為了我的複仇大計。
我狠下心,一把甩開她的手,將她推出辦公室,反鎖了門。
任由她在外麵哭喊叫罵,我都不為所動。
處理完小姨,我強忍著心頭的翻湧,把注意力轉回王總和安娜身上。
他們聽到我和小姨的衝突,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王總立刻換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蘇小姐!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小姨!長輩都是為了你好啊!你這是被錢蒙蔽了心智啊!”
安娜也立刻眼眶一紅,開始她的表演。
“是啊清姐,快開門讓阿姨進來吧,你看阿姨都急哭了。錢是身外之物,家人的關愛才是最可貴的啊!為了錢傷害家人,不值得啊!”
他們立刻搶占道德高地,將我塑造成一個六親不認的瘋子。
門外的議論聲再次被引爆。
“我吐了,為了錢連長輩都罵?”
“真是個瘋女人!太可怕了!”
“王總他們快報警吧!這絕對是尋釁滋事!”
我看著他們的表演,笑了。
前世,你們也是這麼說的。
我沒理會他們的說辭,繼續問。
“別急著給我潑臟水。王總,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信息作假,是不是賠兩百萬?你們掛在牆上,印在合同上的規矩,算,還是不算?如果不算,我現在就報警,告你們合同詐騙!”
王總被逼入絕境,知道無法蒙混過關了。
他咬了咬牙,擠出一絲猙獰的笑。
“好!蘇小姐,既然你覺得我們工作有失誤,那我王某人今天就認了!但是,合同寫的是‘找不到’滿意的才賠,不是一次不滿意就賠!”
他一拍桌子。
“我這就給你重新匹配!當著全公司員工的麵給你保證!一個月!一個月之內,我親自出馬,給你找到全中國最頂級的鑽石王老五!要是還找不到讓你滿意的,我不僅賠你兩百萬,我王某人再私人掏一百萬!湊個三百萬給你當嫁妝!”
他這是要跟我賭。
賭我會被他拖垮,賭我會被他後續找來的“演員”迷惑。
他們非常聰明,沒有直接否認合同,而是偷換概念,把“信息作假”的違約,扭曲成“服務不滿意”的糾紛。
他們等會兒就能利用公司的資源,去找幾個賣相好的男人來演戲。
隻要在這一個月內,讓我“相中”一次,這次的危機就過去了。
萬一沒成功,拖一個月的時間,也足夠他們想別的辦法來對付我了。
這也是他們的慣用伎倆。
我看著王總那張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心中冷笑。
終於上鉤了。
好戲,現在才真正開始。
他立刻讓安娜召集所有情感顧問開會。“家人們!今天,就讓我們共同捍衛‘金玉良緣’的聲譽!讓蘇小姐看看,我們真正的實力!”
整個公司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所有人都被這場三百萬的豪賭刺激,表麵上是為我服務,實際上是想看我出醜。
接下來的日子,成了一場精心編排的鬧劇。
“蘇小姐,這位,陳博士,中科院的青年科學家,你看如何?”照片上的男人文質彬彬。
見麵後,我問他:“誇克有幾種味?”
他呆住了。
“下一個。”
“蘇小姐,這位,趙機長,國際航線,年入三百萬!”
見麵後,我問他:“你知道什麼叫‘五邊飛行’嗎?”
他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下一個。”
時間一天天過去。半個月。二十天。二十五天。
王總給我推薦的“精英”換了一茬又一茬。不是草包,就是騙子。
公司裏看我笑話的氛圍,變得詭異。
“這女的也太挑了吧?都見了十幾個了,一個都看不上?”
“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該不會王總找的都是托吧?”
“如果真的一個月也找不到,王總豈不是要賠三百萬?”
王總臉色越來越難看,打電話時手開始發抖。安娜也笑不出來了,緊張地咬著嘴唇。
他不敢停,隻能寄希望於最後的那個“王牌”能鎮住我。
到了賭約的最後一天,王總和安娜親自把我請到辦公室,臉上掛著強撐的、僵硬的笑容。
隨後,他們的“王牌”登場了。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身形挺拔,穿著高定的西裝,氣質儒雅,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蘇小姐,你好,我叫顧言。”他的聲音溫和,眼神真誠。
王總長舒一口氣,開始他的最終表演。“蘇小姐!這位是顧先生!哈佛商學院的MBA,歸國之後自主創業,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為人低調,要不是我動用了私人關係,根本請不動他!”
說完王總就開始擦汗,一半是演,一半是緊張。
看著王總和安娜如釋重負的表情,我不禁感歎他們是真的能演。
果然,顧言的表現堪稱完美。他談吐不凡,舉止得體,從金融聊到哲學,沒有絲毫破綻。
王總和安娜在一旁,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蘇小姐,這次,您總該滿意了吧?”
我看著他們演得這麼盡興,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於是我點開了手機屏幕,推到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