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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孟辰，凍的聲音顫抖，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

“我知錯了...”

“錯在接受你的追求...”

“錯在同意與你成婚...”

“錯在竟然真的愛過，你這樣的人！”

沈嘉寧每說一句，孟辰的臉色就陰沉一寸。

直到聽見最後一句，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

“冥頑不靈！給我跪上七天七夜，我看你還敢嘴硬！”

沒由來的憤怒衝昏了孟辰的理智。

拋下一句怒喝，甩袖離開。

“娘親！”

小孟和聽到院中爭吵，掙脫了奶娘，跑到沈嘉寧身側跪下。

“娘親，爹爹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是因為昨晚我吃的那盤點心嗎？”

沈嘉寧看到孟和跪在雨中，稚嫩的聲音問出她也無法回答的問題。

“和兒快回去，你還小，淋不得這麼大的雨！”

沈嘉寧焦急的向奶娘求助。

可孟和性子執拗，無論被拽走多少次，都還是要跑來跪在沈嘉寧身旁。

“奶娘給和兒讀過爹爹寫給娘親的信，信裏說，爹爹不在的時候，和兒要保護娘親。”

孟和一板一眼的說話。

一旁沈嘉寧聽到這些話，眼淚混著雨水，流了滿臉。

孟辰曾那樣愛她，舍不得她受一點點委屈。

記得有一年遊春，路過溪邊，繡鞋濕了腳尖，孟辰便一路從京郊抱她回府。

可如今，她被淋成這般模樣，卻換不回他一點點心疼。

孟辰回府時，第一眼就看到院中直直跪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薑婉瑩的目光掃過孟和，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她淒婉地開口。

“若不是那時...我這一生，也該有一個和兒這般護著我的兒子...”

說話間，以袖掩麵，幾欲落下淚來。

“是我沒有這福分，不像姐姐，既有丈夫疼愛，又有兒子保護...”

聽到這話，孟辰蹙起眉頭。

當初薑婉瑩為了救他，傷了根本，以至無法懷孕。

說到底，是他欠婉瑩的。

思及此，孟辰的目光掃過形容枯槁的沈嘉寧，最終落在孟和身上。

他冷聲開口：

“沈嘉寧德不配位，日後和兒就養在婉瑩膝下。”

沈嘉寧早已跪的體力不支，神誌恍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我不要！！！”

孟和小小的身體被粗暴的拖拽到薑婉瑩身邊。

他知道，都是麵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不停害母親傷心。

稚童的眼中突然迸發出驚人的恨意。

孟和猛地掙脫，像隻發狂的小獸，撲向薑婉瑩，死死咬住她的手。

“啊——”薑婉瑩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孽障！”眼見孟和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孟辰怒火攻心，抬腳狠狠踹向孟和心窩。

孟和小小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哇”地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摔在泥水裏。

“和兒！！！”

沈嘉寧發出母獸 般撕心裂肺的哀嚎，她不顧一切地撲爬過去，用盡全身力氣，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孟和死死摟進懷裏。

冰冷的雨水混著和兒的鮮血，將她的衣裳染紅。

她轉頭望向抱著薑婉瑩匆匆離去的孟辰，眼中最後一點火光徹底熄滅。

隻剩下吞噬一切的絕望。

孟辰召走附近所有大夫，甚至請旨求來宮中太醫，隻為治療薑婉瑩手上的咬傷。

看著懷裏雙目緊閉，渾身滾燙的和兒，沈嘉寧所有的堅持潰不成軍。

隻要孟辰肯救一救和兒，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此時此刻，沈嘉寧正跪在凝暉堂裏，一遍又一遍地向孟辰磕頭。

“孟辰，我錯了，求求你救救和兒！！！”

看著沈嘉寧額頭染滿鮮血，仍在冰冷的石階上咚咚磕頭，孟辰有幾分不忍。

可看到淚眼婆娑，望向自己的薑婉瑩，孟辰又不得不狠下心。

他冷聲開口。

“你該求婉瑩的原諒。”

沈嘉寧將指甲摳在石階上，轉向榻上裹著錦被的薑婉瑩，再次重重扣頭。

“薑姑娘，求您高抬貴手，救救和兒...”

薑婉瑩看了看手上小小的牙印，輕笑如銀鈴，眼神卻淬了毒。

“救他？可以呀。

不過和兒年紀還小，犯了錯是要受懲罰的，不然長大了可還了得？！”

薑婉瑩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既然他用牙咬傷了我，不如姐姐親手拔了他滿口的牙，也算是管教了自己的兒子，姐姐說這法子如何呀？”

沈嘉寧如遭雷劈！

扒光 奶牙？！

她看著兒子蒼白的小臉，心如刀絞。

“不...和兒還小，求你，讓我代他受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