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自己要去地方比較危險,阮念桃選擇將奶奶下葬。
她買了一個骨灰吊墜,將從奶奶的頭發連同一點骨灰放了進去,其餘的骨灰葬在墓地裏。
她跪在墓碑前,握著胸前的吊墜:“奶奶您放心,我馬上就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阮念桃回到別墅已經是傍晚,一進屋就聽到裏麵的歡聲笑語。
僵住的瞬間,顧停雲已經發現她。
他快步上前將她帶了進去:“快來,給你介紹兩個朋友。”
沙發上的一男一女站了起來,轉身看她,眼裏閃著戲謔的光。
正是江挽月和顧時雨。
阮念桃渾身克製不住地輕微發顫,這是她麵對江挽月時的生理性反應。
顧停雲的聲音帶著笑意:“挽月是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時雨是我的雙胞胎弟弟,他倆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正好趕上參加我們的婚禮。”
江挽月衝她揮手,甜甜地笑著:“我跟桃桃認識,我們大學是室友。”
說著,她衝上來挽住阮念桃的胳膊,在她耳邊低語:“對吧?桃桃。”
無數畫麵在阮念桃眼前閃過,每次霸淩完她,江晚月就會在她耳邊低語:“隻是室友的玩笑,對吧?桃桃。”
她條件反射地一個激靈,把江挽月推了出去。
江挽月坐在地上,一臉委屈:“桃桃,你還是不喜歡我嗎?我隻是想跟你好好相處。”
兩人男人的臉色都變了,顧停雲快速衝過去扶江挽月,眸光陰沉。
顧時雨不滿蹙眉:“哥,你這未婚妻脾氣挺大的。還沒成為顧家少夫人呢,就已經這麼囂張了嗎?”
顧停雲把江挽月護在身後,語氣憤怒而冰冷:“阮念桃,道歉!”
阮念桃看著眼前三人,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
想到昨晚聽到的話,她的心臟像被人硬生生撕開。
她沉默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出兩步,手腕被猛地扣住,巨大的力量拉得她一個踉蹌。
阮念桃抬頭,對上顧雲停翻湧著怒氣的眸子:“誰允許你走的?”
顧時雨語氣涼薄:“顧家高門大戶,最注重教養,哥,你這未婚妻該好好調教調教了。”
“你說得對。”顧停雲眸光冰冷:“桃桃,你馬上就要成為顧家少夫人了,必須謹言慎行,時刻約束自己的行為。”
“今天的事情你好好反思一下。”
說著,他強行拉著她到地下室,推進其中一間屋子。
不等她反應過來,門已經被他關上。
嚴絲合縫的大門透不進一絲光芒,阮念桃這才發現,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小黑屋。
純粹的黑暗中,她開始呼吸急促,驚恐地拍打著大門。
可不管她怎麼喊,門外沒有一絲回應。
她陷入無盡的恐慌。
大學時,她被江挽月關在小黑屋裏麵三天,沒有聲音,沒有光,時間的流逝變得特別漫長。
那一次,她精神崩潰,從此恐懼黑暗,還患上幽閉恐懼症。
這幾年,她每天晚上都要把所有的燈打開,連睡覺也不例外。
顧停雲剛開始很不適應,但聽說了她的遭遇後,心疼地抱著她:“沒事了沒事了,以後我們家都開著燈睡覺,你別怕。”
剛開始他總是睡不好,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易醒。
但每次她提出嘗試關燈,都會被他否定:“桃桃,你不用強迫自己做任何事情,我可以適應的。”
他明明知道的,他們......都知道的。
可卻還是選擇用這種方式懲罰她,僅是因為她推了江挽月一下。
心臟鈍鈍地痛著,阮念桃蜷縮在角落裏,用力地抱著發抖的自己。
是啊,過去的溫情本就是假的,是他們故意演出來的。
連這間小黑屋,恐怕也是為她量身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