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押著簡星瑤的身體,將她的頭一次又一次按進水中。
池水侵入鼻腔,窒息感將她牢牢裹挾。
她根本沒有掙紮的機會,隻能死死地護住小腹,本能地想護住她還未出世的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她幾近暈厥時,宋妙言才大發慈悲地讓保鏢停下。
簡星瑤立刻被拖上岸,像一攤爛泥般癱倒在地,她用力咳嗽著,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保姆王媽第一時間拿著毛巾衝出來,扶著簡星瑤回到別墅裏。
家庭醫生也已經等了許久了,見她這副狼狽的模樣,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給她做了檢查。
“厲總,孩子保住了,可夫人身體虛弱,一定要臥床好好休養才行!”
聞言,簡星瑤心中升起一絲苦澀。
厲沉舟明明知道她身體不好,備孕三年,喝了數不清調理身體的中藥,打了不知道多少針,才好不容易有了這個孩子。
得知她懷孕的那一天,他高興得像個孩子。
可如今,他卻能眼睜睜看著宋妙言如此對她,陌生得令人恐懼。
可醫生的提議,有人並不滿意。
“休息?”宋妙言加快了撥動佛珠的頻率,嘴裏念了幾句不知所謂的經文,“現在她隻是和被她殺掉的生靈感同身受,還未洗清身上的罪孽,哪裏有資格休息?”
眼看著簡星瑤奄奄一息,厲沉舟的心還是軟了幾分:“妙言,就放過她這一次,以後別墅裏不允許出現肉食。”
“王媽,你快帶夫人回去休息!”
見狀,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宋妙言不滿地扔掉了手裏的佛珠:“沉舟,既然你存心護著她,那我回山裏就是了。”
“我一心要修成正果,斷不會和這種肮臟的人住在一間屋子裏!”
她一臉疾惡如仇,似乎真的是和這世間所有的汙濁劃清界限一樣。
“別走!”厲沉舟聲音急切,直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帶回自己的懷中,“妙言,不許離開我,一切都聽你的好不好?”
此刻,躺在沙發上的簡星瑤,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她已經聽不太清兩人的對話了。
可僅有的隻言片語,還是讓她的心臟被反複撕扯著,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她隻覺得好冷,冷得她好想蜷縮起身子,身體卻沒有一丁點力氣。
“厲沉舟,你忘了你曾說過要永遠對我好的......”
她的聲音微不可聞,根本沒有引起男人的注意,他目光鎖定在宋妙言的身上,舍不得移開分毫。
宋妙言微微仰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隨後又故作高冷地開口:“沉舟,我在山裏可是聖女,從小被村裏人供奉,我的眼裏揉不得沙子。”
“既然你喜歡我,就和她離婚好了。”
“而且我還要她日日割腕取血,供我抄寫經文,以超度枉死的生靈。”
“好。”厲沉舟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下來,“都依你,畢竟你才是我真正想要結婚的人。”
這句話,讓簡星瑤如墜冰窟!
她艱難地抬起頭,對視上宋妙言挑釁的眼眸,心口被刺得生疼,連她最後殘存的意識也徹底消散了。
再次睜眼,簡星瑤已經回到了臥室。
她躺在床上,身體在被子裏捂得暖洋洋的,可她的心卻像被寒冰凍住了一般,冷得發顫。
“醒了?”厲沉舟聞訊趕來,扔下一份離婚協議書,冷冷地說道:“星瑤,我們離婚吧。”
簡星瑤心中一顫,眼眶瞬間紅了,她顫抖著手指拿起那份離婚協議,隻覺得它重如千斤。
“我知道你是個孤兒,離婚後無處可去,我念在你為我懷了孩子的份上,可以讓你留下來照顧孩子長大。”
“但你不許再和妙言起衝突,從今以後,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簡星瑤眼眶酸澀,自從他帶宋妙言回來,兩人已經許久沒坐下來聊過了,今日他破天荒地說了許多話,卻句句剜心。
她抬頭看向厲沉舟,沙啞著嗓子開口:“你忘了你當初的誓言嗎?你發過誓你會愛我一輩子的......”
她還記得,他求婚時說的那些話。
那天,他為她買下一顆小行星,以她的名字命名。
他說他會愛她生生世世,像那顆星星一樣永遠都不變。
可他的生生世世,就隻有短短幾年嗎?
“星瑤!”男人驀然變了臉色,語氣也低沉了下來,“從前是我還沒遇到妙言。”
“她和你不一樣,她太聖潔太美好了,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女人,我想我真正愛的人是她。”
“星瑤,你想要什麼我都會補償你,除了我自己。”
他的每一句話都化作利刃,狠狠紮進簡星瑤的心臟,讓她痛不欲生!
她放在身側的手死死地攥著床單,指節泛白,眼尾也越來越紅,她卻強忍著不肯讓眼淚掉落。
她不想在厲沉舟麵前露出任何脆弱的模樣,更不想繼續愛他。
片刻過後,她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好,我答應你。”
簡星瑤沒有再猶豫,拿過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舉起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劃在她的手腕上。
鮮紅的血液瞬間湧了出來,染紅了身下米白色的床單。
“啊!”簡星瑤痛呼出聲,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掉落。
厲沉舟卻麵無表情,身後跟著的保鏢連忙拿著碗過去接,鮮血緩緩滴落,在潔白的瓷碗中砸出紅色的血花。
他淡淡開口:“妙言要用你的血抄經,你忍一忍,這也是為了你好。”
直到鮮血滴滿了一碗,他才鬆開她的手腕,轉身離去。
看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簡星瑤再也忍不住,淚水洶湧而下。
王媽趕緊過來幫忙處理傷口,心疼地勸說著:“夫人,您別哭了,您還懷著孩子呢,要是哭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簡星瑤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流著淚。
待血止住後,她遣退了所有人,獨自坐在房間裏。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院長,我同意出國和我的親生父母生活,但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