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琛卻以為她是怕疼,逃避家法才這麼說,神情不以為意。
沈南梔離開自己,孤身一人,還能去哪裏?
“梔梔,別說這些胡話。”
他把沈南梔的手扯開,看見那猙獰的傷口,微微一頓,隨即溫聲安慰。
“三天裏,每天三十三下,會有人錄下來,等結束,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男人溫柔的話像是刀,剜著她的心臟,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她眼睜睜地看著周硯琛出去,拿著鞭子的高大男人進來。
第一天,沈南梔後背滿是猙獰可怖,密密麻麻的劃痕,皮肉裂開,泛出若隱若現的白骨。
第二天,還沒愈合的傷口,再一次被鞭打裂開,鑽心地疼痛讓沈南梔痛苦不已。
第三天,保鏢拽起昏迷不醒的她,用盡所有發狠地力道。
“你要怪,就怪大小姐吧。”
九十九下結束,沈南梔的後背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她狼狽地暈倒在地上,滿地觸目驚心的鮮血。
醫生給她手上和背部的傷口上藥,她咬唇忍住刺痛的疼痛,沒一會,口中血腥味蔓延。
周硯琛冷漠的臉有一絲的觸動,“明天畢業典禮,昭昭邀請你過去。”
“結束的時候,我帶你回家見爸媽。”
他的手要碰沈南梔,但被躲過。
沈南梔不願意讓他碰自己,後背火辣辣的疼就像警告。
她沙啞平靜地開口,“我要回去。”
“周硯琛,送我回公寓。”
看她抗拒的樣子,周硯琛微微皺眉,忍住心底的異樣。
“隻要你乖乖的,不要找昭昭的麻煩。”
當晚,把她送到公寓後,周硯琛拿了一堆的藥物和補品,交代幾句,接到陸昭昭的電話,就匆匆離去。
他走後,沈南梔一眼都沒看,直接把那些東西丟垃圾桶裏。
她拿起手機,鋪天蓋地的信息席卷而來。
認罪的視頻在網上迅速傳播,一堆人喊學校開除她。
甚至還有人扒出她的身份地址,跑到海村的房子,搞起破壞,在牆壁上寫著不堪下流的話。
曾經和周硯琛因愛寫下的誓言,成一團烏黑,當初散播出去的私房照,被P成各種樣子,詛咒辱罵。
而陸昭昭成為完美的受害者,一夜之間,成了學校的校花被人追捧。
沈南梔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此時教授的電話過來。
“南梔,怎麼回事?你再不解釋,學校真要開除你了。”
她忍住後背的疼,垂眸壓抑。
“老師,您相信我,明天是畢業典禮,我會解釋的。”
“好,那你抓緊。”
空氣安靜窒息,沈南梔想盡辦法,找到那串號碼。
“做個交易吧,我幫你治好你臉。”
聽到對麵的回答後,她的神情瞬輕鬆不少。
第二天,周家的人來接她去畢業典禮。
看著眼前的卡宴,當初周硯琛滿嘴低調,不願聲張家世,可到了陸昭昭,恨不得給最好的。
她去的話,恐怕都要被扔臭雞蛋骨頭吧?
“不用你們,我自己會去。”
眼前的保鏢滿臉為難,沈南梔扯了扯嘴角,打給周硯琛。
“我可以自己去,周硯琛,我難道會騙你嗎?”
周硯琛被陸昭昭挽著手,擺拍各種姿勢,心思放鬆,隻以為她不好意思高調,便答應下來。
“好,你路上注意,我等你。”
男人溫聲的話,如同以往,可沈南梔心裏隻有平靜。
保鏢和豪車散去,沈南梔抬頭,看向碧藍的天空,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周硯琛,你騙我那麼慘,我騙你一次,怎麼了?
她堅定決絕地提著行李箱,將一堆的文件發給學校,朝著反方向離開。
上麵的頒獎典禮念到優秀畢業生。
陸昭昭心裏的得意不斷放大,她回看周邊的人,想讓沈南梔親眼目睹名額被搶走。
可怎麼也沒看到人。
“南梔呢?”
陸昭昭心底不甘,卻格外無辜地看向旁邊眉頭緊皺的周硯琛。
“是不是對我懷恨在心,不想來了。”
“不會!”
周硯琛冷聲開口,意識到語氣著急後,趕緊緩和下來,“她敢?她不會不來的,我都交代了。”
沈南梔不會食言的,而且等下結束,就要回去見家長,怎麼可能不來?
他捏緊手機,微微發顫。
可等陸昭昭上去領獎,人也沒來。
“你先上去,我晚點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周硯琛心底的煩躁夾雜幾分不安,語氣微沉。
陸昭昭咬唇,得意地展示完美的笑容去領獎。
“另外,我校公布關於沈南梔的處分決定。”
在場的眾人屏息凝神,拿起手機準備錄下這一刻的時候,人群中,一道身影衝了出來。
“等一下!”
女人戴著口罩,但陸昭昭還是一眼認出來,是那個毀容的人。
“我來澄清,給我亂做手術的,不是沈南梔,是她!”
蒼白的手指指向陸昭昭,緊接著,原本放著她名字的大屏幕的人,放出一段段醫療證據,上麵還有兩人的簽名。
周硯琛臉色陰沉,讓保鏢上去把人拽下來,可女人早已放完了所有證據。
他想讓沈南梔過來認下,卻怎麼也聯係不上。
“人呢!”
積壓在心底的情緒一怒即發,周硯琛臉色冷得可怕,而就在這時,屏幕忽然變換起來。
隻見上麵,都是陸昭昭發來的挑釁視頻,和照片。
那一刻,周硯琛的心沉入穀底,抓住毀容女人的衣服,“沈南梔呢!我問你!”
“這是沈小姐,讓我送你的禮物。”
周硯琛攥緊拳頭,將手機摔在地上,顧不上一切,衝回去兩人的公寓。
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和沈南梔有關的東西全然消失。
而垃圾桶裏,是棄之不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