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想完,下一秒一個巴掌重重的落到我的臉上。
把我整個人扇倒在地上,嘴角都嗑出來幾縷血絲。
爸爸皺著眉表情嚴肅,大言不慚的指責我:“你這個白眼狼,養你還不如養條狗!你妹妹二十歲正是青春最好的年紀,就應該去外麵見見世麵!”
“至於你......”他眼神中的嫌棄,讓我心口的疼痛,比臉上還重。
“看看你渾身上下,那一點比的上你妹妹,長得醜,穿的也土,帶你出去我們不嫌丟人嗎?”
“你這輩子也就是打工的命,趕緊給你媽和你妹道歉,然後給你妹買一個新手機,這件事兒就算翻篇!”
我被自己親爸爸罵的狗血淋頭一無是處,剛剛臉上的巴掌印還在隱隱作痛。
我抬頭看過去,妹妹蘇瑤站在爸爸身後,穿著光鮮亮麗的公主群,皮膚白皙,氣色紅潤,真的像一個從動畫裏走出來的公主,渾身上下發著光芒。
而我呢?
穿的是當年初中買的洗到發白的T恤,皮膚粗糙,發型土裏土氣的。
沒人教我怎麼護膚打扮,沒人帶我買什麼漂亮衣裳,我永遠是家裏幹的最多而享受的最少的那個人。
我所有的工資,在工作的那一天開始,就落到我爸媽手裏,他們美其名曰替我攢起來。
可家裏的房貸,家裏的車,家裏所有新歡的大件家具,甚至妹妹高昂的學費,都是花著我的錢。
蘇瑤這朵嬌豔動人的鮮花,是用我這麼多年的骨血和汗水澆灌而成。
而他們幸福快樂的一家三口,是踩在我兢兢業業,累死累活的工作之上。
可是這又憑什麼!曾經對他們我還有一絲渴求和希望。
可如今我是真的看透了,這二十多年,爸媽養我不是因為愛我,隻是因為他們的幸福需要我的犧牲,需要我的妥協。
他們花著我用血汗掙來的錢,還要一次次傷我的心,踐踏我的尊嚴!
被扇的半邊臉,耳朵還在嗡嗡作響,我踉蹌著站起來。
聽到我爸還在麵前喋喋不休:“你這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現在還不如你小妹懂事兒。”
我冷笑著反駁:“不給你們當血包,不給你們當冤大頭就叫不懂事兒?那我今天還就不懂事兒到底了!”
我的聲音很大,好像在家這麼多年,我的聲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昂過,能把對麵的三個人都鎮住。
我在這個家裏,再也呆不下去一秒鐘。
衝進我的屋子,我麻木的收拾我的行李。
可撿了幾件衣服,卻發現周圍已經滿滿當當,卻再也沒有我的一樣東西。
我的房間從來都是家裏最小的,但即使是最小的,還要被當成雜物室用。
鍋碗瓢盆,電扇棉被,所有家裏用不著的或被遺忘的東西,都堆到了這個小小的,昏暗的房間。
我心中泛起一陣苦澀,早就應該想明白了,我原本也就是家裏那個多餘又礙眼的那個人,所以也隻配生活在這裏。
手中的兜子連一半都沒裝滿,這個房間已經再也沒有我的痕跡,或許這個家本來我也融不進去。
我走到門口,爸爸媽媽和妹妹已經又笑著坐在沙發上計劃著明天的旅遊行程。
“明天早上先給我去買手機,咱們就開始自駕遊行程!真是想想就激動。”
這種其樂融融的畫麵,曾經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夢。
可憐我花了二十多年,才弄清楚,這裏不是我的家,美夢注定不會成真。
我站在門口,推開了門,沒有一個人回頭問我要去哪裏,今晚住在那裏。
甚至媽媽看到我站在門口,還嘲諷一笑,陰陽怪氣的說道:“白眼狼滾出去最好,在大馬路上凍死也不要回來!”
我再也忍不住,“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間的門。
到了樓下,我看到安穩停在小區車位上的汽車,撥通了S店的電話:“您好,我要賣車,對,你現在就過來把車拉走吧。”
這輛車是我工作第一年的年終獎買來的,本來是想讓自己不用每天擠兩個小時的地鐵轉公交。
但在買回來之後,被家裏征用,我倒是沒開著幾回。
他們一家三口的自駕遊,和我有什麼關係,人家都說了要開著自己的車,那我的車就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