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被客人欺負,每一次被釘上恥辱柱。
每一次聽見當了婊子還立牌坊這種話時,我心裏都有無限恨意。
但緊隨而來的就是兒子還在放貸人手裏。
聽著霍文彥逐漸高貴的語氣,我勾起唇角,諷笑。
他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為了多賺一點錢二十四小時無間斷跳舞,雙手雙腳磨出鮮血。
不知道,我為了省下錢還債,每天都饅頭泡水。
當初同行的姐妹笑我太傻,說我這麼拚命,兒子和丈夫都不來看一眼。
我還為此辯駁。
如今想來,她們沒說錯,他們就是白眼狼。
一旁的宋文雅好心開口。
“月月你也真是,鬧成這樣,要別人看見了,樂樂又該被嘲笑了。”
“你要是真把樂樂當兒子,就趕緊把債還上。”
看著三人理直氣壯的眼神,我隻覺得惡心。
這筆債務從頭到尾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卻讓我承擔了整整三年。
見我沉默,霍文彥沒了耐心,帶著宋文雅和兒子走入名利場,華麗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
像極了完美無瑕的一家三口。
聽著他人祝福的語句,我心底的堅持徹底破碎。
宴會結束在角落蜷縮許久的我起身。
霍文彥在氣頭上,絲毫沒有跟我解釋這些消費的來源,有的隻有雙眼裏的厭惡。
“你怎麼還不走?”
“我想和樂樂說兩句話。”
沒等他同意,我走向樂樂。
他下意識躲在宋文雅身後的舉動刺痛我,我蹲下身,溫柔看向他。
“以後乖乖聽爸爸的話,就算再不喜歡也不要傷害別人知道嗎?”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鼻子上,有些心虛。
我想最後再抱一抱他,後知後覺他並不喜歡我的觸碰,悻悻收回手。
“媽媽走了。”
我起身,一步三回頭,他已經繼續和宋文雅分享喜悅。
以後再也看不見如此讓人丟臉的媽媽。
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我揚起苦笑,從鏡子裏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我從保衛處拿出行李箱,上了出租,幼兒園在眼中倒退。
忽然想起兒子三歲過生日時,拉著我和霍文彥的手許願。
“爸爸媽媽樂樂,永遠不分開。”
說出來的願望果然不靈驗了呢。
我壓下淚意,拔出電話卡扔出車窗。
不過也好,分開才是大家最想要的願望。
......
兒子生日,霍文彥沒有帶正牌夫人,反而帶了宋文雅,甚至換了場子也帶著她。
所有人都猜測,兩人肯定已經修成正果。
舉著酒杯朝兩人賀喜。
對著牽著宋文雅的樂樂開玩笑:“樂樂,你馬上就要有新媽媽了。”
往常最喜歡別人這樣說的樂樂一反常態,發了脾氣。
“宋阿姨不是我的媽媽,我有媽媽。”
宋文雅下不來台,霍文彥擠出社交圈來解圍。
得知來龍去脈,擰了擰眉。
“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文雅隻是孩子的幹媽。”
宋文雅和眾人臉上的笑意徹底掛不住了。
所有人都知道,霍文彥有個女友,因為身份和工作上不得台麵,一直養在外麵。
因為女人多年不回家,在外出演破產公子哥的戲碼,不過大家都沒當真。
沒想到,四年過去,孩子都有了。
現下開玩笑什麼時候領出來讓大家看看。
誰知霍文彥毫不猶豫拒絕:“她不喜歡這種環境。”
音落,沙發上的林家二少突然拿上外套走人。
“這個場子消費算在我頭上。”
林鶴剛來沒多久就走了,所有人都很震驚。
眾人紛紛猜測。
“哇,我剛剛看見一個用孩子頭像的女人給他發消息。”
“不會吧,林鶴喜歡少婦?”
霍文彥心中莫名發緊。
黎月就是用兒子的照片當得頭像。
隻不過,此刻讓他更不詳的是放貸公司告訴他,黎月一直沒有把錢還上,電話也打不通。
想到這兒,他給會所播去電話。
電話裏,會所老板的聲音同樣著急。
“霍總,霍夫人突然留下辭職信不見了,和她交好的同事說,霍夫人說她離婚了,兒子留給老公,再也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