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終於迎來赦免，被隨意扔在地上。

折斷的右手呈扭曲的姿態，皮肉也迅速紅腫發紫。

所有人大喜過望，狠狠鬆口氣，沒有再多看我一眼，快步去見顧柔。

林鶴宸落後兩步，轉過身睥睨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我。

“離婚協議趕緊簽好，我想盡快娶柔柔，不想她受人指摘。”

離婚協議砸在我的頭上。

我看著最後一頁林鶴宸龍飛鳳舞的簽名，以及距今五年的日期。

我和他新婚第二天，他就準備好了這份離婚協議。

我可笑地落淚，手機屏幕不斷亮起。

不同的消息接踵而來。

有父母讓我和顧柔道歉的消息，也有林鶴宸大肆宣揚他和顧柔訂婚的推送。

還有一條五年裏從不間斷的陌生消息。

【顧安然，新聞我看見了，我說過，隻要你需要，我隨時回來。】

我枯坐一整晚，直到陽光落在身上，才用完好的左手在離婚協議上磕磕絆絆簽下自己的名字。

一想到連丈夫都被顧柔搶走了，我心裏就鈍痛。

我拿著離婚協議回到公館。

剛踏進客廳，保姆就投來尷尬的神色，眼神示意我三樓的主臥。

我不明所以，剛踩上第一個階梯，女人嬌媚的呻吟就沿著旋轉樓梯砸進我的耳中。

我像被釘在原地，攥著手中的文件。

保姆欲言又止走到我身邊。

“夫人，您還是別上去了，您的妹妹在樓上。”

正在花園裏修剪枝椏的傭人一個接一個探頭看我，襲落的笑聲不絕於耳。

“真不知道陳媽還巴結她什麼，先生都說了，從今以後林家隻有一個夫人，那就是顧柔，顧小姐。”

“顧小姐這次離家出走把先生嚇夠嗆，今早上拉了兩車禮物來哄她，現在還沒正式離婚呢，就把人帶回家了。”

“顧小姐和先生天生一對，誰讓她硬插一腳，活該！”

“到底是顧家大小姐，你說話小心點兒！”

“我呸！什麼顧家大小姐，人家顧家人說了，隻有顧柔這一個女兒！”

我有些站不穩，透過油亮的扶手看見自己煞白的臉色，樓上的動靜不消停，如同巴掌接二連三甩在我的臉上。

我緩緩垂頭，眼淚滴在離婚協議上，暈染出心痛的痕跡。

腦中忽然回憶起林鶴宸向我求婚的場景。

他說就算全世界都拋棄我，他也不會丟下我。

當時我剛回家兩年，努力想要討父母歡心，卻每次都會淪為笑點。

我開始習慣當顧柔的陪襯時，是林鶴宸站出來，說我很好。

我以為命運終於眷顧一次自己，以為林鶴宸和別人不一樣。

可結婚不到半年，他就變了。

我吵過鬧過，拿自殺威脅過，他看我的眼神卻越來越冷漠，敷衍。

“顧安然，人心易變，一輩子隻守著一個人絕對不可能。”

“你放心，隻要你不打擾我，我也不阻攔你尋找真愛。”

林鶴宸從前的話在我耳畔縈繞。

我睜開眼，眼中多了一抹心死，堅定上了樓。

推開臥室的門，畫麵和我想象得差不多。

床上一片狼藉，地上同樣堆滿撕碎的情趣睡衣和玩具。

牆上的結婚照變成林鶴宸和顧柔，垃圾桶裏堆放著我送林鶴宸的生日和結婚紀念日禮物。

我的突然到訪令顧柔猝不及防，她尖叫一聲，林鶴宸忙不迭將她裹起來，回頭怒吼。

“你已經不是林夫人了，進別人臥室不知道敲門！？”

看著他身上顧柔抓出來的紅痕，我胃裏一陣翻湧。

掐著掌心讓自己冷靜。

“你先出來，我們聊聊。”

“這裏是姐姐你的婚房，還是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