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最後,段長風還是沒舍得白焉然脫下來,我不想看到他們,轉身回到我和段長風在一起住的地方。
段長風很喜歡打理家務,跟他在一起的四年,他看不慣我農村養出來的毛病,時刻指正我的習慣。
洗澡後要拖地,地上不可以有一點灰塵,甚至床上的毛發都不可以留下一根。
我像個被扶正的小貓,乖乖聽他說的每一句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話成了我作為大學生而需要服行的準則。
我將洗好的水果整齊的放在他的書桌上,習慣性的扔掉了垃圾桶。
從垃圾桶裏發現了我送給段長風的小手表。
那是我第一次拿到獎學金,去金表店,為段長風買的第一個禮物。
我當初問過他,喜不喜歡。
他搖了搖頭說:“俗氣。”
可他卻整整帶了四年,從沒摘下來過。
難受勁還沒上來,就聽到段長風的開門聲,我愣在垃圾桶的旁邊,遲遲不想離開,仿佛要抓緊我們之間的感情,可好像什麼都抓不住了。
“表,你扔了。”
我望向他的眼神,冷漠裏透著一份心疼,可再瞅向他的手,有一個嶄新又好看的水墨屏手表。
“原來,有新的了。”
我鼻子抽泣了一下,真不爭氣,不過,也好。
我點點頭。
“我去扔垃圾。”
段長風拉住我的手,將手表從垃圾桶裏撿出來,我愣住了。
他再將表又帶到手上,將水墨屏的扔到垃圾桶裏。
“這樣你滿意了嗎。”
“隻要你跟焉然道歉,我可以滿足你任何要求。”
我全身突然很冷,抖了一下,他居然為了她,可以扔掉潔癖,還可以委曲求全的求我一句道歉。
“段長風,我希望,這件事可以過去,我不想再提,如果非要這麼做,除非我死,這是我的原則,希望你可以理解。”
他聽到立刻將表扔到垃圾桶。
“垃圾就是垃圾,再怎麼改變,骨子裏也都是垃圾,我怎麼就跟你這個垃圾住一起了,四年了,改不掉的臟。”
他小聲的嘟囔,我聽到了,如空蕩的房間裏掉了一根針一樣的響亮。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去住,去了酒吧當服務員,我粗算了一下,段長風為我的生活費支付了十多萬,我現在學業不忙,有時間可以多打幾份工,早早還上那十萬。
可卻碰到了正在喝酒的段長風和白焉然。
白焉然穿著吊帶背心,淺黃色的長發,看起來幹淨清澈。
段長風時不時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碰著杯,慵懶的笑起來,看著那麼讓人沉醉著迷。
我看的失了神,將酒撒到了客人的身上。
那個客人很不滿意我的道歉,非要帶著我跳舞。
此時的白焉然看到了眼前狼狽的我,又看了一眼段長風。
來到客人麵前。
“帥哥,她是我姐妹,你有什麼不高興的衝著我來,不就跳舞嗎,我陪你跳。”
段長風將酒杯雜碎,向前打了一拳那個客人。
用酒潑醒我。
“你發什麼賤呢?跟我跟到這,就是為了讓焉然替你受辱嗎?”
我擦了擦臉上冰冷的水,視線模糊了眼前的男人,仿佛看不透,我們四年的相處,就換來我“發什麼賤”這種傷人的話。
我要解釋,白焉然又當起老好人。
還幫我擦臉,矯揉造作的說段長風:“長風哥哥你別老罵人,她是姐姐,我幫姐姐是應該的。”
段長風將白焉然拉過去。
“別碰她,臟的很。”
又指著我的鼻子嚷嚷道:“你又欠白焉然一個人情,這份恩情,你怎麼還?”
我下意識要說謝謝的時候,卻發現離開的白焉然去了客人那邊,給了客人錢,但在段長風轉身回頭看的時候,及時的分開了。
“白焉然,你竟然拿錢來羞辱我!”
我指著她,剛要說什麼,段長風給了我一巴掌。
白焉然一臉的委屈:“姐姐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剛才隻是去廁所了。”
她裝模作樣的依偎在段長風的懷裏,段長風摟著她,安撫她委屈的情緒。
我揮淚離開,還好,誰都沒有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