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句話都狠狠戳中了夏螢痛處。
狠戾又殘忍。
“當初的事情,是夏家對不起你,但我也是受害者。欠你的錢,離婚後我會努力工作慢慢還給你的,我隻是不想夾在中間妨礙你們。”
“不要太自以為是,憑你還影響不到我和茵茵。”
陸沉舟站起身,拿起文件準備出門。
臨走前,給了她最後的提醒。
“今天這樣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遍。”
“即便要離婚,也該是我玩膩了你。”
“你還沒有資格在我麵前提要求。”
門應聲落鎖,夏螢如墜冰窟般站在原地,骨縫裏都透著冷。
兩年前,夏螢的父親為了挽救瀕臨倒閉的公司,設下飯局,給陸氏總裁下了藥。
而夏螢則作為獻祭品,被送到了陸沉舟床上。
一夜瘋狂後,父親找人拍下床照威脅陸家,如果不順著他的意,這些照片就會曝光給各家媒體。
陸家是京市鼎盛世家,為了保全顏麵,隻能讓陸沉舟娶了她。
這段婚姻,從開始就是一樁充滿了憎惡怨恨的交易。
可夏螢想不通,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憑什麼所有人都在指責她,所有的惡果都要她一個人來承擔。
她捂著臉痛哭一場,最終在絕望中下定了決心。
夏家也好,陸家也罷。
她誰都不想再顧忌。
這婚,她一定要離。
......
下午兩點。
夏螢趕到了醫院。
雖然才二十七歲,但她已經是市醫院特聘的心外科主任。
在醫學領域,沒有人可以質疑她的專業性。
“螢螢,你可算來了。”
沈玥剛做完一台手術,疲憊的癱坐在凳子上。
“我快要累死了。”
夏螢洗了個蘋果遞給她,“吃點東西提提神。”
“還是你心疼我。”
沈玥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又開始八卦,“你看到熱搜沒?就你老公跟小秘書那事兒。”
“看到了。”
當年的那件事不體麵,陸家到底是不痛快的,所以她和陸沉舟是隱婚,並未舉辦過婚禮。所有朋友裏,隻有沈玥知道她結婚的事。
兩人是十幾年的閨蜜,沒什麼可瞞的。
“靠!那姓柳的女人真夠矯情的。”
“昨天來醫院檢查了一圈,最後隻是有點小感冒,測了三次體溫都是三十七度。”
沈玥憤憤然咬了口蘋果。
“賤人就是矯情,我看她是故意拉著你老公秀恩愛,想膈應你。”
夏螢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說這些了,影響心情。”
“唉,行吧,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
夏螢換上白大褂,準備接診病人。
能掛上她號的,基本都是比較棘手的疑難雜症。
這些病症處理起來也要耗費更多的精力。
一連叫了十幾個號後,門再次被推開,兩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柳茵茵依偎在陸沉舟身旁,一副隨時都會暈倒的虛弱模樣。
夏螢拿著病曆的手指不自覺握緊,心裏泛出濃烈的酸澀感。
京市這麼大,陸沉舟非得帶著柳茵茵來這裏看病。
這算什麼,故意惡心她麼?
柳茵茵單手捂著胸口,坐在了辦公桌前。
“夏醫生,我心口有點不舒服,你能幫我看看麼?”
作為醫生,最忌諱將個人私生活帶進工作中。
夏螢立刻調整好情緒,冷靜詢問患者病況。
“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的?”
“昨天晚上就有點,當時沒注意,早上疼的更嚴重了。”
“呼吸有影響麼,頭暈不暈?”
“呼吸正常,頭挺暈,根本站不住。”
夏螢觀察了一下柳茵茵臉色,給出了診斷。
“應該是低血糖,回去吃點東西就行。”
“夏醫生,我還沒檢查,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給我下診斷。”
柳茵茵咬著唇,委屈道,“就算夏醫生對我有什麼意見,也不能拿我的身體開玩笑啊。”
夏螢屈指敲了幾下桌子,語氣嚴肅。
“作為醫生,我會對任何一個病人負責,如果你對我的診斷不認同,可以去其他醫院複診。”
“......”柳茵茵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紅著眼眶看向了身旁男人,“沉舟哥哥,我是不是說錯話惹夏醫生生氣了?”
“你幫我解釋一下好不好,我不是那個意思。”
夏螢被她的茶言茶語惡心的不輕,“你是沒長嘴,還是舌頭打結了,需要別人幫你解釋?”
“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場所,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就趕緊離開,別影響後麵的病人看診。”
柳茵茵眼淚瞬間滾出了眼眶,“沉舟哥哥......”
陸沉舟輕拍了幾下她後背,冷冷看向夏螢。
“這就是夏醫生對待病患的態度麼?”
“我已經給出了診斷,柳小姐卻一再糾纏。”
“況且這裏是心外科,低血糖這種病不歸我管,陸先生如果真的心疼柳小姐,就該趕緊帶她去掛其他醫生號,而不是在這為難我。”
相識兩年,這是陸沉舟第一次看到夏螢渾身豎著尖刺的模樣。
分明昨晚,她還在自己身下哀求啜泣,任他擺出各種屈辱的姿勢承.歡。
陸沉舟緊盯著夏螢,對方也毫不示弱,明明是針鋒相對的場景,可柳茵茵卻品了一絲對自己不利的氣息。
她趕緊抓住男人的手,主動示弱退步。
“沉舟哥哥,我相信夏醫生的專業性,既然是低血糖,那就沒有繼續檢查的必要了。”
“你晚上不是還有個應酬麼?咱們還是趕緊回去準備一下吧,千萬不要因為我耽誤了正事。”
她嗓音偏軟,故意捏著說話時像隻撒嬌的小貓。
別說男人,就連女人聽了都心生憐惜。
果然,陸沉舟的臉色舒緩了幾分,由著柳茵茵挽著他手臂走出了辦公室。
門被關起的瞬間,夏螢胃裏突然一陣翻天覆地,俯下身劇烈幹嘔了起來。
她生理期剛過沒幾天,不可能是懷孕。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
她被這兩人惡心吐了。
看著丈夫和小三在眼前如膠似漆,她沒有當著兩人麵吐出來,已經算很有禮貌了。
幹嘔了幾分鐘,胃裏總算舒服了點。
夏螢直起腰,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繼續喊號。
忙碌一下午。
夏螢到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她滿身疲憊的擰開門,還沒來得及換鞋,腰突然被一隻大手掐住。
熟悉的氣息湧入鼻腔,她意識到了什麼,用力掙紮了起來。
“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