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鳶然被這粗暴的動作弄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掙紮得更厲害了。
秦澤深被她吵得心煩,幹脆將人往地上一丟。
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都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膝蓋傳來一陣刺痛。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滿是厭惡。
“你這個瘋女人!”
“你最好別不識好歹,又是離婚又是來這種地方,你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我來主動找你。”
薑鳶然撐著地麵,緩緩抬起頭,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他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自以為是的男人。
從前她因為那張臉,陷得無藥可救,覺得他做什麼都是對的,連這種蠻不講理的占有欲都看作是深情的表現。
現在看來,不過是她自己加的濾鏡太厚。
她慢慢站起身,動作不急不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我以前是眼瞎,才會覺得你這張臉賞心悅目。”
“現在我看清了,你除了這張臉,一無是處。”
這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紮進秦澤深心間。
這三年來,她看他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愛意。
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是了,就是從她提出離婚開始,從封家小子出現開始。
他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
下一秒,他緊繃著唇逼近,一把將人死死壓在牆上!
牆壁冰冷,激得薑鳶然一個哆嗦。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秦澤深下意識看來電顯示,是林夢歡。
“阿澤,我好害怕,我從醫院出來,總覺得有輛車在跟著我,我不敢回家......”
電話那頭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秦澤深臉色瞬間一凝,眼底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他警告地看了薑鳶然一眼,“你先回家,我們的事,之後再算。”
薑鳶然靠著冰冷的牆,看著他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忽然笑了。
這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劇本從未變過。
無論大事小事,隻要林夢歡一通電話,秦澤深總能輕易拋下一切奔向她。
以前她會心痛,會難過,會徹夜難眠地等他一個解釋。
現在隻覺得可笑。
也好,這樣徹底的失望,能讓她走得更幹脆。
這時,封承愷的身影匆匆跑了回來。
“姐,你沒事吧?那個姓秦的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上下打量著她,生怕她受了什麼傷。
薑鳶然回過神,眼底的最後一絲波瀾也歸於平靜。
她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你之前的提議,我答應了。”
說完,她沒再多做解釋,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服,徑直越過他朝酒吧外走去。
封承愷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臉上瞬間爆發出狂喜,眼睛亮得驚人。
太好了!
姐願意回藍海,那太好了!
秦澤深驅車將林夢歡送回了秦家老宅。
他體貼地為她打開車門。
林夢歡順勢扶住他的手臂,身子微微發顫,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阿澤,我一個人害怕。”
她抬起頭,眼眶裏蓄滿淚水,聲音帶著一絲哀求:“你能不能陪陪我?”
秦澤深動作一頓。
眼前是林夢歡楚楚可憐的臉,腦海裏浮現的,卻是薑鳶然那張冷漠的臉。
她現在在哪裏?
回去了沒有?
還是說,她跟那個封家小子......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煩躁,讓他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最終,他還是沉聲應下。
“好。”
林夢歡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她就知道,秦澤深不會不管她。
兩人走進客廳,秦澤深在沙發上坐下,神情疏離。
林夢歡倒了杯水遞給他,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還好你剛才來的及時,不然的話......”
她垂下眼睫,露出一副後怕的模樣。
“你別怪鳶然,她肯定隻是太吃醋了,才會,才會幹出這種事。”
話裏話外,都在暗示那輛跟蹤她的車,是薑鳶然派來的。
秦澤深端著水杯的手停在半空。
他抬眸,深邃的眼眸裏看不出情緒。
薑鳶然剛剛跟他一起,怎麼會有時間,派人跟蹤她?
他放下水杯,聲音冷了下來。
“她是我妻子。”
“她不會做這種事,我相信她。”
空氣瞬間凝固。
林夢歡臉上的柔弱瞬間僵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澤深。
他在維護薑鳶然?
憑什麼!
明明他對自己百依百順,為什麼在這種事上,卻偏向了薑鳶然?
秦澤深沒有再看她一眼,徑直起身。
他叫來一旁候著的傭人,語氣淡漠地吩咐。
“照看好大少奶奶。”
說完,他便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客廳裏隻剩下林夢歡一個人。
她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衣角,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
這該死的薑鳶然,離了婚還不安分!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徹底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秦澤深回到自己住的別墅。
他推開門,客廳裏空空蕩蕩。
哪裏有薑鳶然的半點影子?
整個房子安靜得可怕,像是從來沒有人居住過一樣。
一股無名的火氣從胸口猛地竄起,燒得他理智全無。
他快步走上二樓,推開主臥的門。
衣帽間裏,屬於薑鳶然的那一半,已經空了。
她真的走了。
走得這麼幹脆,這麼徹底,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秦澤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又悶又痛。
他氣急敗壞地拿出手機。
電話那頭,卻隻傳來冰冷的係統提示音。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他再打。
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秦澤深額角青筋暴起。
該死!
她竟然把他拉黑了!